回到他的身边?!
“明明从他出生开始,我就是那个最接近他的人……”
就连王也没有像他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守着亚利安身边打转,照顾他的起居,给他喂奶洗澡换洗尿布……
可是亚利安却……!
“他的记忆并不完全。”
“!!”
——眼见对面的少年脸色愈发苍白,往常平静无波惯了的冰绿色眸子里如今却是翻涌交错着各种分辨不清的强烈感情,雷尔怕对方情绪失控暴走,到时候或许会伤害到亚利安,于是不得不开口解释道。
“亚利安离开你们的时候还太小了,那时的他虽然已经能够记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他记忆中属于你们的痕迹也跟着一点点地变浅变淡,再加上你也知道的他由于魔力供给不足,所以发育状况迟缓了几倍,直到一年多以后依然无法开口说话,等到我找到了相应的解决办法,将他身上的后遗症彻底去除的时候……”
“亚利安脑海中关于你们的记忆,已经只剩下一些大致的轮廓和一些印象最为深刻的画面了。”
“他选择了对我隐瞒这些事情,因为当时我也在被另外一些事困扰着,亚利安体贴地不想让我因为他再更加为难。”
“真是个傻孩子。明明他还那么小,正是应该肆无忌惮地撒娇和要求纵容宠爱的年纪,却偏偏……那么懂事和有主意。”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不是与你误打误撞地相遇了的话,我想,或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雷尔轻声说着,脸上带着不容错辨的无奈和疼惜。
路德维希在他的诉说里渐渐冷静了下来,最后当雷尔停下叙述,他的眼神也已经彻底恢复了平和和清明。
“抱歉,我……”
抿了抿嘴唇,他的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雷尔理解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他对这个让自己和voldeort都很欣赏的少年微笑起来,“你只是太在乎他了。”
路德维希嘴角下抑的弧度更深了。
小小年纪就已经具备了传统德国绅士必备的正直克己美德的这个少年,明显为雷尔过于直白的说法和自己之前对心尖上的人的质疑,而感到了十分的尴尬和窘迫。
雷尔于是笑笑地再次转开话题:
“好了,这件事解释清楚,让我们再说回之前。你说亚利安有个双胞胎弟弟?可是他从来也没对我说过这件事啊?”
雷尔相信亚利安不会有意对他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之前在对他讲述自己的回忆的时候,亚利安却的确完全没有提起过,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路德维希你和亚利安的父亲,你们难道不知道秘法诞生的小巫师从出生开始就拥有记忆能力吗?”
不然刚才怎么会在听说亚利安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以后,表现得那么惊讶?
“明明……亚利安的弟弟不是就在你们身边吗?”
雷尔这话一问完,路德维希的脸色马上又一次变得无比苍白。
“这正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的。”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而且,也是我之前犹豫着不肯回答你为什么我会一眼就认出亚利安的原因。”
深吸了一口气,路德维希轻轻闭了闭眼睛。
“亚利安的双胞胎弟弟,阿瑞尔。”他轻声说着,好像怕惊动什么一样,“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睁开过眼睛。”
“!!!”
——这下,雷尔是真的被惊到有些说不出话了。
***
德国,纽蒙迦德。
这是一座原本用来囚禁反对“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巫师们的巨大塔形监狱,然而现在,被关押在这里的最高层的,却是它之前的主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人们叫他——初代黑魔王。
冰冷的石头墙壁忠实地隔绝了塔外翻滚的热浪,让房间中布满了丝丝的凉气,即使是在秋老虎肆虐的九月艳阳天里,纽蒙迦德内部,也依然让身处其中的人们忍不住想要打上几个冷颤——他们甚至无法为自己施放哪怕一个最简单的保暖咒,因为这座塔内,是真真正正的“禁魔区域”。
位于纽蒙迦德最高层的唯一一间囚室里,狭小闭塞的房间一角随意摆放着的简易木床上,正闭目坐着一个身穿洗得有些发灰的老旧巫师袍的金发男人。
“王。”
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恭敬地站在门外的几个巫师齐声轻唤了一句,而后静立在原地等待了好一会儿,直到房间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嗯”声回应,这才集体直起身来,由为首的一人作为代表,开始说明来意——
“王,之前的反叛者在昨天午夜以前已经全部肃清,现在可以确定带头的是施耐德和米勒家,我们擅自按照规矩进行了处理,因为他们可耻的背叛和偷袭行为,使圣徒核心几大家族年轻一代的几位继承人们受到了几乎致命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