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痛,头晕脑涨的,半梦半醒间分不清白昼黑夜,只感受到风雪寂静,倒也好安眠。
十二点多的时候,季见予一身酒气回来,在主卧门口徘徊半天,最终推门进去准备拿睡衣裤。见灯还亮着,他眼热了一瞬,地毯是定制的真丝材质,弹性好隔音效果显着,根本不需要刻意放轻脚步。
她瘦瘦弱弱的,躺在被子里要不是冒出一点绒毛发顶,根本注意不到床上有人。
季见予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看了不知道多久,才只留了一盏自己这边的床头灯拿衣服到书房洗漱。
十分钟后他倒睡意了了,随意坐到书桌前,反正这个家都是他的,他没意识要避讳什么。
却发现到处都是她女孩子用的小东西,零零散散,根本没处搭手,季见予微不可见皱起眉头,“吧嗒”把灯关了走出去。
回到床上他睁着眼放空,酒意在体内无声肆意蒸发,熏得人有些燥热,略一闭眼,凝神听了片刻,才发觉时断时续的粗重呼吸不是自己的。
他支起头侧身看了片刻,窸窸窣窣起身打开床头灯,唤了两声:“苏冷?苏冷……”
其实她睡眠很轻,他知道,可此时没有丝毫反应,季见予探身过去,发现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烧起来似的,心口微滞,手背伸过去碰了一下。
烫得让人下意识缩手。
苏冷紧紧拽着被角,在轻轻发抖,唇是抿着的但依旧苍白如纸,不管季见予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反应,眉头皱着,犹被困在梦里一样。
季见予有些头疼,记不清这个冬天她感冒了几次,一时恼火,搞不懂她整天呆在家里怎么也能轻易受凉。
天生娇体,柔软得很,偏偏性子顽固冷倔。
他居高临下看她几分钟,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怔忪,无声叹了口气,掀被下床。
厨房水壶干得崭新如初,季见予接水烧了一壶以作备用,又拿毛巾沾了凉水。
做着一切的过程中,他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傍晚他回来过一次,发现人不在,才又记起下午谈时边打来被他助理过滤掉的电话。思虑片刻,他拨回去,那小子跟他抬杠一样,也不接了,季见予换了身衣服,带着眉眼间一团阴霾去和几个合伙人吃饭。
回来路上助理和他核对行程,被司机调侃纠正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是十三号了,车厢窸窸窣窣一阵笑,季见予忽然掀开眼皮,任由思绪浮泛。
十二点之前,是十二月十二号。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虽然每次他喝得意识不清回来,吐得昏天黑地,作为妻子她从来没有照顾过他,只开门让司机助理进来,等他躺下再把人客客气气送出去。
可她没有司机也没有助理,有的只有他。
清凉毛巾在她肌肤滚两下就热废了,季见予觉得有些麻烦,干脆打了个凉水到床边,重复几次,总算让她身上温度在触觉降低一些。
苏冷全身紧绷,要深入没有遗留敷进去废了点力气,直到整盆水都变温,季见予也弄出满头大汗来。
发躁似的把毛巾往水里一扔,他半蹲在床边揉了揉额角,轻吁出一口热气。
偶然抬眼,看到昏黄光晕里安然沉眠的女人,一时心绪迷离。指尖不自觉从她腻滑脸颊抚过,留恋似的停在某处,她唇色恢复,因为发烧比平日还要鲜红一些,微微张开,等着人吻一样。
刚才给她擦身,每到一处她的敏感地带,他比本人更熟悉,眼底旖旎春光乍泄,好几次都进行不下去。
可再多绮丽念头和狂热欲望,也被他深深压了下去。
季见予凝视许久,眼神渐渐冷却,面无波澜替她捻紧被沿,起身把灯关了,拿着水盆和毛巾走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