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冷纹丝不动,陈弥了解这人喝酒后睡得是极沉的,只能如实和季见予说:“叫不动,我总不能把人踹醒吧。”
那边没声音了,陈弥生怕他偏执,可以和她一直耗下去。
可最后,季见予声音一哑,“麻烦你照顾她,打扰了。”
第二早起床,陈弥打着哈欠给苏冷描述昨晚凌晨的惊魂三分钟。
“不过,他怎么有我电话?”
苏冷刚洗完澡,穿陈弥的衣服,“他让我给留的,就是为了预防像昨晚的情况。”
“真行,不是看不起我吗,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问我要人。”陈弥哼哼唧唧,一脸不屑,一抬眼发现苏冷有点走神,一颗口子半天系不上。
“你怎么了?”
苏冷一脸愁容,瘫坐下来,“你还说呢,你一点都不专业。”停了停,苏冷哀嚎一声,身体扭来扭去的,“好吧,不能怪你,是我昨晚撒谎说和你吃完饭就在家里呆着看电影了。”
“嗯哼,有什么问题吗?”
陈弥自觉昨晚自己还算镇定的,没露出什么破绽,而且苏冷现在酒醒了,一身舒爽,不见丝毫昨晚狂欢狼狈的痕迹,就算现在和季见予见面也没问题。
“其实后半夜我渴醒了,打开手机看到他的消息,回了一条,谁知道他还没睡。”
“啊?”陈弥心一紧,说不上是紧张还是诧异。
只捕捉到一个信息,季见予整晚未眠。
苏冷打开手机,陈弥立马爬着把脑袋凑过去,“喏,人家直接甩一张截图过来,就把我杀死了。”
陈弥皱了皱眉,有点不解,“这什么?”
一张微信步数截图,苏冷高居季见予好友列表第一,将近三万步,陈弥惊呼一声:“你昨天是拍照去还是爬山放牛了!”
苏冷表情灰败,咬牙切齿,“是爬山拍照去了。”
他们昨天的取景地点是淀城最高的一座风景山,从早上七点拍到晚上八点,然后回到市中心吃宵夜。而且苏冷最后是走到陈弥家的,她醉是醉了,但还是有丝清醒的,怕坐车给了阿力可趁之机。
“我今早起来小腿都是肿的。”苏冷揉了揉脚踝,后知后觉酸胀得厉害,她活到现在没走过这么多路。
季见予还不了解她?懒鬼一个,之前嫌弃他那辆三四千的trek,可之后每次约会她如果只看到他,就会撒娇问:“季见予你的自行车呢?”
陈弥表情凝住,默默下床走去浴室挤了牙膏,又晃荡出来含糊不清喊了一声,“不是,他是福尔摩斯吗?苏冷我真佩服你,和高智商的男人谈恋爱太可怕了。”
“怪不得昨晚他让我照顾你,我寻思睡个觉有什么好照顾的。”
苏冷也很佩服自己,竟然妄想和季见予玩猫鼠游戏,自认为自己瞒天过海,殊不知人家早就搜罗好证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她未出口的拙劣借口全都堵回去。
“你怎么说的?”
“装死,”苏冷把刚吹干的头发往后一抖,素寡的脸没有什么情绪,“说我和你去逛街了。”
“他信了?”
苏冷干笑一声,“他说晚安,让我快睡。”
陈弥没忍住,不厚道喷了一嘴泡沫,想起昨晚季见予丝毫不照常理出牌让她叫醒苏冷,心跳就无法平缓。
想来,当时季见予也是一样轻蔑又不屑,洞悉一切,看她们演,像大人带小孩一样,高高在上纵容一下。
一整天,苏冷也没和季见予主动提起昨晚,说多错多,现在她可没有一点信心能从容应对季见予。
两人只作简单交流——“吃了吗”、“吃了”、“在干嘛”、“收拾东西”、“晚上见”。
高二还没正式开始晚自习,但住校的都在31号晚上陆陆续续返校了,季见予虽然继续办走读,可他还是陪苏冷像普通学生一样按部就班,住宿舍、日常上课。
假期的时候,苏冷也在季见予指导下买了辆自行车,白色的,比起季见予那辆精致可爱多,她爱不释手。
路上,两人并肩骑行,速度不快,穿过了一路的繁华与热闹。
虽然高三在进行晚自习,可大家陆续返校,高一也入学了,校园整体氛围是明亮嘈杂,苏冷偷偷瞟了眼身边推车走得不算快步伐轻盈的季见予,说:“我带了铜锣烧,我们等会儿去哪里吃?”
“是小学旁边那家吗?”
苏冷眼睛一亮,心头莫名悸动一下,腼腆抿了抿被风扬起的碎发,“是呀,中午从陈弥家回去的时候买的,排了快半小时的队。”
那家店就在实小对面,以前只是一个三轮车搭建的小摊,顾客受众是一群每天拿五块零花钱的小学生,但生意依旧火爆到不行。
有时候放学,苏冷会和季见予在摊铺偶遇,明明排着队伍走出校门口就分散了。
“以前还吃得了甜的。”
季见予突然一句话把苏冷从回忆里拉回来,两人对上视线,苏冷本不想做反应,可还是瘪起嘴,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