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她吗?”
李尤尖惶然抬头,只见谈时边望着前方的茫茫夜色,表情松弛,似乎从未开口。
这一次,李尤尖见到了这个家的男主人,她惊讶于父子俩竟肖像至此。和谈时边一样,谈靖文身上是淡冷气质,不苟言笑般,医者的仁慈是藏匿起来的,话少,只用技术说话。
可很奇怪,李尤尖一点都不怕谈靖文。
大概知道他是人人爱戴的骨科医生,是好做善事的佛教徒。
晚饭由谈靖文亲自下厨,家里阿姨请假了,隋姗亲自打下手,夫妻俩在厨房里边做事边聊天,今晚的隋姗,比那晚更接地气。
李尤尖扭头看着,心境被昏黄灯光点亮,悠悠回响着那句如风难以捕捉的“羡慕吗”。
谈时边示意她上楼,她心跳微顿,在隋姗示意下红着脸放好茶杯匆忙起身。
刚才聊到在校学习情况,谈靖文听闻李尤尖英语很好,主动要送她自己在国外交流学习时珍藏的一些当地时报,并提点她要想更进一步,读原汁原味的英语句子是必须的。
同时不忘损谈时边一句,“他自大得要命,送到他嘴边的饭都不吃。”
李尤尖腼腆一笑,瞥了眼没什么表情一直在刷手机的谈时边。
又隐约觉得他眼睛是含笑的。
她心猝然一痛,想起很久以前他和六中女生站在栏杆边交换笔记本的一幕。
对面会不会就是那个女生。
大家都说谈时边的恋爱谈得真低调。
而他用来传话的那本笔记本,早在那晚之后的白天,被她悄悄放回了他的桌面。
李尤尖跟着上楼,鬼一样,一点脚步声都没有,险些忘记自己换了拖鞋,怕弄脏精致光滑的木地板。
谈时边独自进房,腾出一只手站在书柜前翻找。李尤尖站在楼梯上,紧张得浑身冒汗,不敢到处乱看。
房间灯不算亮,谈时边手底动作很小,根本没用力,眼神盯着玻璃柜门里倒映的那张清丽侧脸,心头一点又一点顿跳着。
耳边分明传来楼下爆炒的热烈声响,可四下又寂静无声似的,墙面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
李尤尖觉得谈家每处角落都沁有股舒爽好闻的香气,身上紧绷的弦渐渐松了。
“李尤尖,过来。”
这一声,像梦境传来的循循善诱,李尤尖耳朵灵敏一动,受惊又不可置信。
为他第一次这样喊她全名。
她的脚步也是要朝有他的方向前进的。
等她快要走到房门时,楼下突然传来隋姗徒然清脆拔高的声音,李尤尖被砸醒,下意识扭头一闪,火光电石间,手腕就被一道力量重重桎梏住了。
她连声音都喊不出来,背撞到墙面,“啪嗒”一声碰到开关,整间房霎时陷入黑暗。
谈时边脚一勾,快速又精准无误近乎无声地把门关上。
他心跳失常,和李尤尖急促孱弱的呼吸混乱交缠,把人笼罩在阴影下,才发觉原来她这么矮,只到自己胸口而已。
于是,他促狭一笑,把李尤尖吓得更是惊慌,一双眼呆呆怔着,清透无比,不再总是雾蒙蒙的。
脚收回来时,谈时边碰到了刚才两人拉扯间从李尤尖口袋掉出来的那台烂手机。
他无奈勾了勾嘴角,轻叹一声:“你口袋是不是破了个洞,不然怎么总漏东西。”说完,他瞥到她那台烂手机竟然开始闪烁,屏幕跳出来的qq信息。
李尤尖还沉浸在他上一句的玩笑里,觉得被羞辱,眼睛一下子聚泪,被深深的恐惧和耻辱逼得头晕脑胀,拼命摇了摇头。
谈时边看清发信息的人,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似乎恢复平时冷静冷淡的样子。
他手依旧撑在李尤尖瑟瑟发抖的肩上,弯腰把手机捡起来。
“你到底要干嘛……”李尤尖哭了出来。
谈时边心都跟着抖了一下,眼神讳莫如深的同时似乎有什么碎在黑沉沉的眸子里,他干燥指尖慢慢游离到李尤尖湿漉漉的脸颊,压抑着一片酸楚,低声开口:
“和彭天分手好吗?”
李尤尖一动不动看着他,在他投下来的阴翳处,她几乎迷失,耳边嗡嗡直响,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我喜欢你,李尤尖。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去年的分组风波,也许是看你和彭天共同打着我的伞在雨里走的时候,我很不开心,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但我清楚,这一年,能在新班级每天都和你见面,坐前后桌,在我家看到你和你姐姐,这些所有的时刻,我都是开心的。”
他说完长长一段话,最后拇指停在她发红的眼角,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呢?”
李尤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手脚到脑,都是冰凉麻木的。
谈时边知道她被吓到了,可他还是有点不理解她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她和彭天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是这种反应。
她会笑,会倾吐,会挺身而出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