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我?”
低声重复一遍,梁小慵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微微蹙眉。
警惕心一时间拉响红灯。她当作他是陌生路人,偶然遇见,提起丁兰时的时候,没有遮掩过脸上的少女爱慕。
但是如果作为有可能的姻亲对象——
梁小慵感到自己的把柄再一次落入别人手里的危机。
周聿白失笑,“上一回见面并非我有心设计。只是在家里看过你的照片,所以认出来了。”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全体贴的解释,轻松化解了她的不安。
话到这里,梁小慵向他笑一下,“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这位就是蒋先生吧,你好。”她看向先前那双牛津鞋的主人。他已经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手机横屏,似乎在打游戏,敷衍地应了她一声。
周聿白:“他叫蒋尧,你不用喊他先生。没大几岁,听着折寿。”
梁小慵点头说好。
休息室里两列沙发,蒋尧霸占一列,她与周聿白坐在他的对面。
“听说你今天要演讲,”他的目光温和地驻足在她的身上,“紧张吗?”
“不紧张。”她说,“我讲过好多次了。”
“是吗?”
“嗯。”他们的话题逐渐走向结束。
外面的接待人员提醒他们表彰大会即将开始,该入场了。
周聿白站起身,绅士地向她伸出手:“走吧。”
“我可以自己走,”她没有回握,只是用一句俏皮的话来回答他:“今天又没有穿高跟鞋。”
周聿白的手没有收回。
“高跟鞋对膝盖有损害,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他微笑,“但是,握住我的手,至少在场的人都乐意看。”
梁小慵听出了警示的意味。
皮囊温文尔雅的男人,内里远没有展现出来的好说话。
她的唇角上扬到一个看起来称得上高兴的弧度,指尖搭上他的。
“周先生对我很满意?”她问。
“嗯,”他的掌心上移,攥住了她并不情愿的手,“见到照片就很满意了。”
梁小慵:“我才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是视觉动物。”
“你在夸我漂亮?”
“当然。”
梁小慵看向他,“你对多少女孩讲过这种话?”
“叁四十个吧。”周聿白笑了,“是不是你预想的答案?”
梁小慵:“我以为是七八十个。”
“看得出来,我在你心里也很招人喜欢。”他轻轻地笑,突然俯下身,在梁小慵要后退的那一刻,低声:“——和你的男朋友比,谁更招眼一些?”
梁小慵:“他不是我男朋友。”
这是事实,她讲得时候语气很镇定。
“是吗,”周聿白拉着她坐在第一排,“你是会给炮友过生日的人吗?”
梁小慵极力稳住指尖的颤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们睡过了。”他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听得到。
她的语气已经变得生冷:“没有。”
“不用对我说谎,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事。”周聿白的手把她的指尖按在木质的扶手上,从指缝慢慢下滑,像是十指交握,也像欢爱时紧扣的手势,“毕竟,我在上京已经见得太多了。”
梁小慵静了一下。
“见过太多,还是你做过太多?”她这算默认地坦白了。
周聿白笑叹:“别把我想得太坏。”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四两拨千斤,是风月场上的高手。
梁小慵垂下眼,不再跟他讲话。诸多压力,让她心事重重,无由故地开始想念丁兰时。
他看到了吗?
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像一柄悬而未决的达摩克利斯剑。
想要偷生,想要他看不到;
想要痛快,恨不得他立刻看见,好把她愧疚的心劈个稀烂,能利利落落地捡起残片碎瓦。
梁小慵不知道,
她在想的时候,丁兰时正在看。
他平常不看手机,只是这一次,他想向赵岳要她的联系方式。
软件一开,无数条消息一行挤着一行,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他加的人不多,都是班里的同学老师,到南城后,基本不联系了。一时间这么多消息,让他皱了皱眉,没有看,径直打开赵岳的消息框。
他也发来了消息。
赵岳:班长,你还好吗?
他的眉心微蹙。
丁兰时:怎么了?
赵岳:你不知道吗?
叁番两次的打哑谜,终于让丁兰时去看了其他的聊天框。
同学:[视频]
同学:卧槽!!
同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