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觉得大伯和伯母的爱情故事完美得很违和
“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乔茂魇呓似的呢喃。
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她给了你惊心动魄的那一秒,所以你终于停止漂泊,给了那个幸运的女人一个家,一个孩子?
那个女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那个小女孩儿,为什么不是我的女儿?
当初,如果他肯给她回应,哪怕只有一丁点儿,她是真的愿意舍弃锦衣玉食的生活,与他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乔茂是个规行矩步的女人,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儿,就是在有婚约的情况下,与一见倾心的男人发生关系。做梦也不会猜度,她所爱的男人,短暂的一生里,所有的惊天动地,刻骨铭心,全在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女孩儿身上。
她掀起泪湿的睫毛,看向廊下的徐昆,“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遇到他……后来,一直没有他的音信……”
徐昆叼着烟,脸颊微凹,仰颌喷了口白雾。
“他九年前就不在了。您这些年,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所以说,这个世上,有没有这个人,对您其实没啥影响。”
他意思意思安慰了几句,折返耳房里,再次将乔茂扶起,见她双目红肿,不禁蹙眉。
“您先回自己屋吧,别出去见人了。”大家族规矩多,镇子还格外保守,人们甚至有些封建。大过年的,不兴哭哭啼啼流眼泪,嫌不吉利,晦气。人多口杂,大伯还没回来,乔茂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容易传出些不好听的闲话。
乔茂知道徐昆是好意。她也很怕乡下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嚼舌头。她嫁入徐家多年,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本就被族里的人诟病良多。
她抹了抹脸,“阿昆,今天的事儿先别告诉你伯。等他回来,我自己跟他说。”徐竞骜在军区有任务,乔茂怕影响他的工作。
徐竞骜对那个人的执念比她还深。这些年,自己还曾想过与他好好过日子,他是自始至终,都没给过任何人半点儿机会。
徐昆点点头,接过自己的手机。
长辈的事儿,他不方便掺和。左不过是些年轻时,白月光,朱砂痣之类的风月纠缠。就欣柑爸爸那张脸,拿他当男神、白月光藏在心里的人,排成一圈,怕是能把尧鞍镇围起来。
他一直觉得大伯和伯母的爱情故事完美得很违和。所以说,如果一件事看上去toogoodtobetrue,很可能就是假的。
打死他也想不到,欣夷光不单是他伯母的白月光,还是他伯的。
大戏都不敢这么唱。
乔茂离开后,他再次拨欣柑的手机。
徐昆提出自己不在的几日,就让徐宁住到徐宅,给欣柑陪夜。
“有阿仑就可以了,不要麻烦宁姨。”阖家团圆的日子,让老人家白天过来已经很过分,还留下过夜,她怎么好意思。
“心肝儿,你就这么喜欢阿仑?”徐昆其实是放心阿仑的,他只是有些吃味。
连狗的醋都吃!
连自己养的狗的醋都吃!
欣柑对他的幼稚也是服气,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还得顺毛捋,“我对阿仑亲近,也是因为它是你的爱犬呀。看到它,我就想到徐昆,就觉得心安。别的人,都不成。”
徐昆如果长了根尾巴,这会儿已经摇晃起来。
“行吧,晚上它可以留在咱们卧室,但不能跟你一个房,在外间的起居室呆着。你怕的时候,就叫它一声,它会应的。”
徐昆的卧室是多功能套房,配套的起居室与卧室之间用条形木质屏风做挡隔,没有完全隔断。
他严厉地训诫阿仑,绝对不许亲妹妹的脸和唇,也不许跳到她床上;除非妹妹有事儿,否则夜晚只可以呆在她房外,又勒令苏钦塔尼立马从主楼滚出去。
他对着欣柑又换了一副嘴脸,逗小孩儿似的哄了她许久,互相道过晚安,才不舍地挂断电话。
次日清晨,梳洗过后,欣柑和阿仑下楼吃早饭。
阿仑本来应该在它自己屋里吃。欣柑见它不太乐意回院子,就问徐宁,它可不可以留下,陪着她一块儿用餐。
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就徐家父子待她那热乎劲儿,都还没正式嫁进来,俨然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徐宁迭声说没问题,急急忙忙取来一条宽大的橙边皮革餐垫,放在饭厅的地板上。
阿仑有一整套特别订制的陶瓷餐具。早餐除了狗粮,还有菜蔬,和两种新鲜肉类。今天是牛肉和白金枪鱼,切成大方块,牛肉简单煮熟,金枪鱼做刺身。
欣柑察觉阿仑有些躁动。
阿仑修养很好,是不会吵闹的,就是吃东西的速度特别快,风卷残云一样。
欣柑怕它噎着,提醒了好几遍,“阿仑,你慢些儿,不着急的。”
阿仑还是很快把四个大盘子一扫而空,然后开始绕着欣柑打转儿。往日它都是安静地伏在她脚边。
阿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