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次拨打无果,他忍无可忍,早忘了爷爷交代要陪族里亲近的长辈吃顿午饭,更连父亲都顾不上告知一声,取了车钥匙,启动一辆他爹的奔驰,一脚油门踩到底,追风逐电般往宣荥市奔返。
疯了似的开出了十几公里,才回过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电话吩咐苏钦去敲卧室大门,直到大伯回复自己为止。
如果是他胡思乱想,走火入魔,冒犯了长辈,大不了磕头,跪祠堂,认错。
面子、尊严,甚至前程,性命,通通都比不上欣柑要紧。
徐竞骜听了侄子决绝的话,沉默下来。
除了亲爹徐竞骁,徐昆自小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俩人的感情不逊于寻常父子。他之所有,日后必然尽数留给这个嫡亲的侄子。
欣柑是阿昆的初恋女友,自然是重视的,不然不会带回家中面见父亲。
但阿昆一向以来对女人都很冷淡,没有半点儿少年人对异性该有的好奇与热忱。
恋人,毕竟还不是妻子;这个年纪,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造成既定事实,他不想放手,也得放手。一年半载之后,心里再大的别扭也过去了。
这是老一辈国人对待后辈恋爱普遍的态度,带着根深蒂固的轻慢与不以为然。徐竞骜也不能免俗,尽管他自己对欣夷光的执念数十年来毫不消减。
此时见徐昆一口咬定非欣柑不可,摆出一副玉石俱焚的姿势,他没有感同身受地体谅侄子,吃惊忧惮之余,反而有些恼怒与恨铁不成钢,“别动不动把生啊死的挂在嘴边,很吉利么?活的越大越抽抽儿。”
都这档口了,他还顾得上讨个狗屁的吉祥如意?徐昆忍不住要骂娘,他也骂了,把着方向盘,摇下车窗,冲前面不停虚线变道,试图穿插超车的红色奥迪q5l破口大骂,“你他妈再拐一下试试?老子直接撞死你信不信?孙子!操你妈逼!”
奥迪车主的脑袋也从车窗伸出来,“你他妈——”斜眼瞥向徐昆开的黑色g65,本就狂放霸气的硬派越野爆改brab套件之后,性能先不提,仅从外观看,车身加宽,轴距加大,巨大的制动卡钳搭配密幅式锻造轮毂,极具攻击性,简直像头凶悍无比的钢铁猛兽,正朝自己张牙舞爪扑来。
看车就不是个好惹的,就差把豪横两只字凿车顶了。他刚好是个g迷,知道深浅,一下子就怂了,“哥们儿您过,您先过。”忙不迭地把车往另一边儿别。
大g‘嗖’的一下擦着车身疾驶而过,带起一阵飓风。他捋了捋飞散的额发,小声地骂骂咧咧,“草泥马,有钱了不起啊?赶着去投胎……”
徐昆叼着烟接连不断地换档,变速,超车,两旁的车辆飞速倒退。
手机另一头的徐竞骜遽然变色,“你在车上?你自己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