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这个人,她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他展臂回揽欣夷光,“你等我……可能要很久,我会拼了命去争取,争取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现在的他给不了欣夷光婚姻,家庭,名正言顺的身份。以一己之力,与整个世道对抗,看似孤勇,何尝不是鲁莽愚蠢,一个不慎,就会给心爱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他敛眸与他对视,“我不会碰其他人,我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沉鱼,你原谅我。”他需要与乔茂结婚。不是乔茂,也是其他同等门第的女人。没有沉鱼,他可以拖延,可以拒绝;他要与沉鱼在一起,就必须对父亲做出一定的让步。
徐竞骜其实算是个方正磊落的君子。但君子偏执起来,有时候比疯子更可怕。
如果欣夷光是个正常人,此情此景,兴许就被感动,或是被震慑。
可惜欣夷光是个无心的浪子。
他不想正面回应徐竞骜,也不敢再刺激他,青凌杏目凝着湿润的水气,“下辈子我投生成女孩子,好不好?”他脸一偏,凛冽微热的呼吸落在徐竞骜耳侧,低声笑着,“阿骜天天肏我,嗯?”
水晶吊灯暖黄的光影投下,他拓利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薄翘的嘴唇,紧致的下颌,拉成一道跌宕流丽的金线。
徐竞骜眸色幽昧,低哑嗓腔迸出一丝颤抖,“好……是男,是女,其实,都不碍事儿,只要,是你……这辈子,下辈子,我与沉鱼……”
欣夷光瞥向他白皙颈侧,修长指尖儿抚上浮突的脉搏,跳动凌乱急促。
徐竞骜不由仰头呻吟。
欣夷光垂首吻上他淡色唇瓣。
离开徐竞骜的住处,欣夷光立刻联系了自己的导师。他家境不显赫,却也是十分殷实的书香门第,出门在外,父母自然为他购置了移动电话。
他打一开始就忌惮徐竞骜,捏造了假的个人信息。当时在美留学的华人圈子很小,因为徐竞骜的缘故,他甚至没对乔茂透露真实的姓名。
导师在国内外都有些人脉,不然当初也不能只凭个人偏爱,就把欣夷光塞入学校的国际学生交流计划。
她仅花了一天时间,就安排人帮爱徒办理了离境手续,签证和机票。
自此,犹如掠过头顶的飞鸟,穿拂指间的凛风,徐竞骜与欣夷光的人生轨迹短暂碰撞,往后漫长的岁月里,再不复相见。
……
徐昆不知道如何评价欣夷光。
欣夷光的所作所为,就是大写的一个渣字,漂白剂都洗不白。可是想到他那张脸,又总让人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忍不住要撸起袖子上场替他分辩分辩;就算明知道他根本没苦衷,就是纯渣,偏连嘴上骂他一句,都于心不忍。
长得太美了,彷佛做了什么,都可以轻易被原谅。
再想一想自己那小祖宗,就算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他照样是不舍得动她一根指头。
“伯,您恨欣世伯是正理儿,但心肝儿——”
徐竞骜打断他,“我不恨他,我只需要他兑现自己的承诺。”
“啥意思?”欣夷光死了快十年,就剩骨灰了。
徐昆徒生不详的预感。
“他亲口答应,下辈子投生成女孩子,让我天天肏她。”
“人死如灯灭……”
他伯连欣夷光这辈子都没闹明白,费了二十多年都没逮着人,还惦记起人家下辈子来。
徐昆宁愿他在胡言乱语,心内燥火再次燎起。
“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
徐昆眉心拧作暴戾的一团,却沉默着没插话。
徐竞骜不咸不淡地继续说,“她长得跟她的父亲一样美,她是他嫡亲的血脉。沉鱼欠我的,由他女儿补偿一二,难道不应该?”
图穷匕首。
“道歉,弥补,都可以。我是她的男人,她的事儿,我都负有责任,只求您别动她。”
“阿昆觉得你伯缺什么?”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世人孜孜以求的东西,他唾手可得。
徐竞骜凌厉的眉骨下敛,气息危险,饱含嘲意,“除了她这个人,她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徐昆寸步不让,“她的心是我的,人也早就是我的了。她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儿都属于我。”
徐竞骜记起欣柑被撩拨亵玩时,天真又淫荡的反应。显然,她不单被男人肏过,玩儿恣了,还被调教得很好。
“沉鱼?欣世伯告诉伯,他叫沉鱼?”徐昆若有所思。
“江沉鱼。”徐竞骜侧额,眸光投往床上弧度曼妙的隆起,注意到不规则的起伏,嘴角就勾了下,“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这个问题困扰他半生,此刻问得漫不经心。
隔断了生死,很多曾经在意的事儿,现在已经无关紧要。
徐昆敲下“欣夷光”,发信息给他大伯,鬼使神差补充了句,“心肝儿的亲祖母姓江。”他说完就后悔。人都死了,除了徒添困扰,没什么别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