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
挂断了电话,烟已经燎至指尖儿,他一口没抽,甚至没觉出疼来,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么重大的事儿,你不找我……”徐竞骁眉目很冷,唇角嘲讽地扯了扯,“你心里就这么想我的?”
欣柑是怎么想徐竞骁的?
她认为徐竞骁要么是不在乎她是不是会怀孕,也不在乎流产手术是否会伤害她的身体;要么他就是存心让她怀孕,让她未成年就生孩子,这样同样损害她的健康,还势必要休学,影响她的学业。
无论那样,都让欣柑既伤心又心冷。她不愿,也不敢联系徐竞骁。后續傽節綪至リ&120009;&246;ky&246;r&120046;8&120200;&246;&9384;閲讀
她的心思,徐竞骁哪有不明白的?
虽然有些寒心,还是不舍得胆小的孩子自己吓唬自己,惶惶不可终日。以欣柑的心理承受能力,徐竞骁怀疑她能不能熬到周末休假,离开学校想办法验孕,怕不是直接把自个儿吓出毛病来。
划指滑开手机,拨出欣柑的号码。
数秒之后被对方拒接。
徐竞骁蹙着眉,给她发去一条信息,让她有空的时候回自己电话,便埋头处理公务。
一等就是将近两个小时,欣柑一直没有给他回复。
徐竞骁再次拿手机打给欣柑,不断语音提示无人接听,直至呼叫中止。
他舌尖儿顶着口壁,胸口窒闷,勾指松了松领带。
大力拽过办公桌上的座机拨号,这次很快被接通。
“喂,您好,请问您是?”
她嗓音有些低落,但仍注意礼貌用语。电话里还隐约传出年轻男女打闹说笑的动静,显然是下课休息时间。
徐竞骁差点儿被气笑,一言不发,掐断了通话。
他久久地仰着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疲惫又困惑的神情。
还是不行,是吗?无论怎么用心,全心全意对待她,她始终不为所动。
她不爱他,甚至怀疑他对她的真心。自己在她心里,究竟算什么?
之前某个隐秘的决绝念头再次浮出水面。
她根本不在乎他,不是吗?就算他出了什么事,她恐怕转头就忘了。
与兄长的冷静自持不同,徐竞骁虽人至中年,却是平生首次爱上一个女人,他性子里又有些偏执,甚至是自毁的倾向,一旦入了魔怔,就不计后果。
……
下午最后一节课将近结束,政治老师在讲坛上布置作业,基本都是卷子,还有些背诵的内容,洋洋洒洒地说着,底下已经哀嚎一片。
老师就说不要求今天完成,下次政治课讲解前做完就成。
明天上午就有政治课,这句安抚的话槽点算是点满了。教室里嘘声肆起。
教室敞开的门板被轻轻敲了下。他们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站在门口。
“还没下课呢,注意点儿影响。老师出这卷子,可比你们做题辛苦多了,得查阅多少资料,啊?去外面买题册你还得自己挑选,还得花钱。这些试题都是老师多年教学经验的结晶,其他班的同学想看还看不到,你们还敢抱怨?身在福中不知福。”学校领导对重点班的学生都格外宽容,教导主任笑眯眯的,大家也不是很怕她。
不过她的话不是虚话。文理重点班集合了学校最优秀的师资力量,老师单独为他们出的卷子,是普通班学生争相借阅的对象。
班主任陪着教导主任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轻飘飘地敲打他们几句,往下压了压掌,示意别再大声喧哗,二人跨进教室。
教导主任对着集体训话不算很可怕,但冲着某个人而去,给人的压力就大了。
欣柑和方小茹身体都僵硬了。尤其是欣柑,他们走的是她外侧的过道。
眼见俩人停在身边,欣柑指尖儿微抖。班上更加安静了,多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投过来。被教导主任盯上,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
欣柑心里有鬼,差点哭了,仰起脸,“老、老师,我……”
教导主任看她脸皮泛青,反被吓了一跳,忙揉揉她的头发,“没事儿,不是坏事儿。你别怕。”还把腰弓下,与她平视,“你的情况特殊,家人不在国内,学习任务越来越繁重,老师嘛,就担心,想跟你聊聊,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精神状况,主要还是怕你遇到什么困难,憋在心里,影响学习。”老实说,她跟自家孩子说话都没这么软和过。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欣柑先松了口气,“谢谢老师关心。我其实挺好的,没什么困难,老师同学都对我很好。”学校里的学生就没有不怵教导主任的,欣柑可不想跟她详聊,只想尽快打发过去。
教导主任是带着任务来的,交代她放学之后到旁边实验楼找她,再三温声抚慰,让欣柑不要有心理负担,就是跟朋友一样聊聊天。关怀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本来就是她工作的一部分。这话也是说给欣柑的同学听的,怕别人起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