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要。”
“我更不想你要!”
苏逸不仅心疼,脑袋更疼,弄不下来,岂不是会闹得人尽皆知?眼尖得,识货得不是只有苏逸。
这真是一只惹祸的镯子。
利用
苏臻真再一次转动镯子,把心一横,“一会我把镯子敲碎了。”
“可别!”苏逸下意识的阻止,云淡风轻的四皇子偏偏让他觉得自己惹不起。
一旦镯子碎了,四殿下会不会直接冲上门?
况且这只镯子意义非同一般,帝后的定情之物,弄坏了镯子,一旦明景帝动怒,重则有杀身大祸,轻则徒刑流放。
“这几日真儿轻易别出门,去侯府……把镯子卡在手臂上或是穿一件长袖口的裙子。”
“镯子很重要?”
“皇后娘娘赏给四殿下。”
苏臻真听后略觉吃惊,又听到苏逸后半句话,整个人顿时似傻掉了一样。
“娘娘说镯子本是定情之物,让四殿下送给未来的四皇子妃。只要四殿下相中的闺秀,家世品行不离谱,皇后娘娘会顺四殿下的心意。”
“……爹,他害我。”
苏臻真着急对父母解释,“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镯子,他说送我带着玩儿,没说是皇后娘娘赏的,更没提赐婚的事儿,我没想过去做四皇子妃。”
“别急,别急。”苏逸安抚道:“慢慢说,你慢点说。”
苏臻真反倒说不出话了,帮四皇子照顾雪团儿,得了镯子,她没脸再为自己辩解,底气不足啊。
四皇子对女子一贯冷漠,今生又有不好的传闻,唯有她苏臻真能靠近他,就算帝后不中意苏臻真是永安侯孙女,可他认定了自己,只怕难逃他手掌心。
前世苏臻真头上戴着罪臣之女的帽子,又被纳兰诺狠狠的羞辱过一番,刘老太婆又差一点把失贞的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状况凶险且复杂,苏臻真没指望能有个体面的身份入府,四皇子却堂堂正正以侧妃之礼纳她进门。
今生得帝后宠爱的四皇子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苏逸道:“得了镯子未必就会做四皇子妃,真儿,你是我和你娘的宝贝疙瘩,自从蕲州危机时你拒绝我的安排,搬来谢兄后,我很难再把你当做往常的幺女看待。没有真儿的建议,我和你娘许是葬身蕲州。”
每次想起当初的决定,苏逸半夜都能惊醒,尤其是抵达帝都,见过永安侯同纳兰兄后,苏逸清醒得认识到一旦他们夫妻殉国,一双儿女会遭遇怎样的困境。
为蕲州百姓,苏逸可以死守堤坝,然他没高尚到为天下不顾儿女生死,家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极重。
幼年苏逸刻苦攻读并非想凭着扬名立万报复永安侯,他享受过荣华富贵,不愿儿女过清贫的日子,祖孙后代翻不过身。
“我不想你嫁四殿下,他再好,我也不乐意你嫁他。”
“……”
苏臻真半敛眼睑,向父亲承诺的话如何都讲不出。
苏逸默默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件事,纳兰诺明显有尚主的打算,纳兰兄若是直接和我明说,莫非我还守着当年的戏言当真?”
“他同爹您说起亲事?”
“聊了两句,我万万没想到不过年没见,他改变许多,当年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市侩算计,热情忠诚变得贪财冷漠。”
“我今日碰见了纳兰诺,他们家是不是想把过错推给咱们?明明就是戏言,他们是不是太过在意了?”
“真儿别忘了,侯府还有一位刘夫人,相中纳兰诺的福慧公主是苏贵妃所出。”
“爹,您打算怎么办?”
“我自然不会让纳兰诺羞辱你。”
“我们先退婚!”苏臻真点头道,“没错,我们先退婚。”
“退婚对名声不好……”苏逸多了几分犹豫,为一句戏言就大张旗鼓的退婚,太不值当了。
“再耽搁下去,仿佛我迷恋上了纳兰诺不舍得他,况且退婚也不是同纳兰诺退。”
“何意?不同纳兰兄,同谁退?”
“他想尚主,您说呢?”
“陛下?”
“没错。”
苏臻真点点头。
苏逸抚着胡须,紧锁的眉头稍松缓开,“不错,应当把这件事同陛下说说。夜长梦多,为防再生变故,明日我递牌子入宫。”
王氏在旁问道:“苏臻萱落水的事儿是意外?当时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得说落水得是你。”
“这事并非意外。”苏逸和苏臻真同时开口。
“夫人,真儿是有福气的,背后肯定有贵人相助。”
“哪位贵人?皇后娘娘?”
“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苏逸耐心为王氏解惑,“若说中宫最恨哪家?非永安侯苏家莫属,朱洪涛好色品行不端,正因此皇后娘娘才肯成全他和苏家小姐,萱姐落水正中中宫下怀,不管谁安排的意外,中宫顺水推舟让苏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