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下眼巴巴望着门外吵架的阿爸阿妈和不敢说话的哥哥姐姐们。
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午觉刚睡醒,讲故事的妈妈不在身边。
可阿爸说扛枪的男孩掉泪珠子丢人,他的哥哥们出生后都不会哭,小糯米团子扁起嘴巴鼓着腮帮子,大眼眶里蓄满泪花,索性坐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用袖口执拗地抹抹小脸蛋。
小儿子的幼小身影出现在眼梢余光,夫人缓步退后,转身之际,她出言,音量很轻,却能重重击中人心,“明早凌晨五点之前,我不管你们父子叁个用什么办法,我要曦曦完好无损回到我身边。”
十二个小时,这是她给他们的最后通牒。
霍暻和梭沙双手合十,目送母亲走回廊道,他们兄弟之间可以打得鼻青脸肿,却永远不能在阿妈面前失了分寸。
梭沙再没时间耽搁,早已汗流浃背,心焦如土,火急火燎忙转身打电话,马不停蹄奔向草坪停驻的直升机,年轻军官的迷彩外套都来不及换,衣角还沾着军事重地的灰尘。
自责和愧疚比杀了他还痛苦万倍,自己本该在放假前两天去守着霍曦回家,可军事暴乱没有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
“小曜在什么地方?”夫人在儿子离开前停住脚步,刚得知女儿的噩耗还没缓过神,又惦念起远在昆明念高中的叁儿子。
“阿妈,我让阿曜现在去北京找外公外婆,暑假他和察娅不会回仰光了。”霍暻闻声望向母亲背影,临走前尊敬回话。
夫人知道叁儿子在父母身边才稍稍放心,攥住身边小姑娘的手,故意说给围墙外杵着的两父子听:“缇慕,来,和阿姨进来,他们父子都一样,别去理会他们。”
缇慕搭上阿姨的纤手走进东南亚大宅的围墙,美眸流盼望向少年颌骨淤伤,担心忧虑的事情多入乱麻,她的焦急已然理不出头绪。
霍暻不驯擎首,冲缇慕眼神示意让她好好陪阿妈,家里起码要留一个能和阿妈说上话的人。
他们家现在这几个男人,除了叁岁的霍阳,有一个算一个,进家门晃来晃去只会招阿妈眼嫌心烦。
直升机螺旋桨嗡鸣旋动,草坪风窝狂劲,茵雅湖畔的夜晚星光黯淡,仰光大金塔屹立不倒。
霍暻回头望了望即将起航等自己的直升机,手背蹭了把俊隽侧脸残留的血渍,自己必须先去弄把手枪,蹲孔普雷大狱前,钱和枪该收的都上交了。出狱后,他还没来得及摸枪把子就有人迫不及待要他的命。
还没等他开口,父亲的随行士兵从军用越野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呈给暻少爷。
霍暻打开盒子,俊眸轻动,稍显诧异,盒子里面摆着他入狱前最常用的贝雷塔92f美军制式手枪,手枪通体乌黑,和父亲喜欢911的厚重不同,长子偏爱92f的轻便和杀伤力。
看得出,这半年阿爸一直在替他精心保管这把92f,枪身黑亮,连枪管内部都洁净无尘。
父亲一直在等儿子回家,再亲手将儿子的配枪还给他。
霍暻将枪掂在手里,临上直升机前,问向坐进重型军用越野里的父亲,“阿爸,您去哪儿?”
“政府大楼。”司令合眼仰头靠在车垫上,言简意赅。
“绑架妹妹的人需要我留活口带回来给您么?”
“一律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