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声音,这些都是我对龚元海说过的话。我还闭着眼睛,双手抱着王雅卓,我们的唇,还紧紧贴在一起。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几秒钟,终于,我还是松开了手。
王雅卓泪流满面,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支录音笔,录音笔上的绿灯亮着。
我和龚元海说的话,全被录在了这支笔里。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雅卓拿着录音笔,摇着头,把脸上的泪全部擦干了。
“方涵,我会记住你一辈子,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我带到天堂,又把我踢进地狱的人。”
我点了点头:“我走了。”
我不再看王雅卓,从她的身边走过,慢慢地走出了厅堂,走出了王家的四合院。
在我的身后,我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是:“方涵,我恨你!”
王家守在外面的人,都没有拦我。
我一个人走在夜里,天上的月亮,不见了,路灯下,我的影子被拉长,时而有深巷里的犬吠传来。
承认,命案
我在街上游走了一夜,一直到天亮,我才找了个住处,暂时住下了。我这才明白过来,我的身边,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再照镜子的时候,我的胡渣已经长了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刮胡渣,手提电话就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接起来一听,龚元海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了出来,龚元海笑着,说听说我已经被人从王家赶了出来。
我冷冷一笑:“龚元海。你的消息真灵通,让你一直这么注意着我,真是辛苦你了。”我顿了顿:“不过你说错了,我不是被王家赶出来的,我是自己走出来的。”
龚元海在电话那边,极度挑衅地笑:“唐佳马上要生孩子了,你又出了事。这的确是双喜临门。”龚元海突然又话锋一转:“今天晚上,你有空吗?”
我问龚元海想干嘛,龚元海笑着说老朋友约个面,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我不想再搭理龚元海,准备直接挂断电话,但是龚元海及时说的一句话,让我放弃了挂断电话的念头。龚元海在电话那边说:“方涵,你不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染上毒瘾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终于肯承认了吗?”
龚元海大笑:“有什么话,等下再说吧。”龚元海和我说了一个地点,是在江边的桥底,而那桥底。正是当年尹珺蜗居的地方。龚元海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么一个地点,看来,当年我最堕落的那段日子,也是活在龚元海对我的监视之下。
我很快就答应了下来,稍作整理,我出了门。我到江边的桥底时,龚元海还没有到。这里已经不复当年,桥底再也没有像尹珺那样的流浪汉在这蜗居了,我慢慢地走到了桥底。当年度过的那段黑暗无边的日子,全部一点一滴地浮现在脑海里。
在桥底站了很久,有人叫了我,回过头看见的,正是约我见面的龚元海。龚元海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笔挺干净的西装,刚才想到那段落魄的日子,再看到龚元海,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感慨。
如果在警校的时候,那一切没有发生,我现在过的绝对比龚元海要好千倍万倍。只是,时不复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龚元海一步一步地朝着我走过来,他的脸上带着笑。
“方涵。看到这座桥,想起什么事了吗?”龚元海有意挑起我的情绪。
我只是冷笑一声:“你这么晚出来,唐佳不担心吗,她不需要你照顾吗?”
龚元海摇了摇头:“唐佳知道我来找你。”
我问:“她知道?”
龚元海点了点头:“她知道,我和她说,想来找你和好,说都是成年人了,能化敌为友,最好。唐佳说,我们的孩子满月的时候,希望能请到你。看来,她对你这个旧情人,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我嗤笑:“这种骗唐佳的话,就不用在我的面前说了。说吧,把我找出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龚元海也不回答,只是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燃了,深吸了几口之后,龚元海才指了大桥上,上面的霓虹灯很亮,时不时有行人路过。桥底空无一人,桥上车水马龙,这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我不知道龚元海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开口,我才终于明白。
“方涵,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当年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当年,你蜗居这座大桥下的时候,我就站在桥上看,上面的世界,很喧闹,那是属于我的,而你,却只能蜗居在桥底下,过着连流浪汉都不如的生活!”说话间,龚元海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踩,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你们这种人,只适合生活在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
“所以,当年那个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接近我的女人,给我注射了那么多东西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吗?”我问。
龚元海点了点头,满脸笑意地盯着我,他没有直接承认,好像是怕我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