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薄,不是什么质量特别好的杯子。我笑道:“这杯子很容易碎,玻璃壁太薄了。”
巴图摇头,面无表情:“举着不累。质量再好的杯子。摔在地上,也碎了,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再多问了,大家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后,巴图站了起来,这就要回房了,阿穆尔这个时候突然问我,说之前看到我和索布德一起朝嘎查外面走去,问我们两个干了什么。我注意到,巴图听到这句话。身形分明停顿了一会。
我笑着回答,只是说看索布德漂亮,所以就想办法搭讪了一下。
阿穆尔叹了口气:“韩方兄弟,这女人彪悍的很,你还是不要接近了。”
我点了点头。
在宅子里待了一天。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悄悄出了屋。换了房间之后,我没有再听到钢琴声了。我一步一步地朝着大厅走去,这次,我站在大厅外面。也没有再听到钢琴的声音了。我想了想,推门进去了。
大厅里很黑,我摸索着到了钢琴边上,手在钢琴上摸了摸,上面没有灰。这让我确定,这钢琴,绝对不是摆设,除非是经常有人用,才会一点灰都没有。我正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我立刻躲到角落去了。
没一会,大厅的门又开了。
太黑,我看不到进来的人是谁,隐隐约约只能看到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形。这人走路的声音很轻,她慢慢地走到了钢琴边上,她也没有坐下,伸手在钢琴上按了几个键。伴随着女人的叹息声,音乐声在大厅里回响。
我已经慢慢明白了过来,这个女人,就是连续两个晚上在大厅里弹钢琴的人,她就是这栋大宅里,除了巴图、阿穆尔和乌云之外的第四个人。我屏住呼吸,没有让女人发现我,女人始终都没有坐下,她也不再弹琴了。
女人又朝着大厅的门走去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这个时候,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我听到了巴图的声音,他还问怎么不点灯,说着就要去点油灯!
黑暗里的求婚
我就躲在角落里,借着黑暗,我能躲上一阵子,但是等油灯照亮这个大厅,我肯定就躲不下去了。我有些慌了,我开始想计策,我在想等巴图发现我的时候,我要怎么解释。关于巴图的坏脾气,我已经有所耳闻。
巴图留我在家,或许只是因为我是阿穆尔带回来的。这里毕竟是巴图的家,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好,但如果真做了过激的事情,巴图的怒火,肯定忍不住。我不怕巴图,怕的是因为嘎查里的大动静,会招来警察,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我正着急着的时候,一道温柔清亮的声音在大厅里传了来。
“不用了。”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巴图停下了脚步,他问女人为什么不点灯,女人回答说,她今晚不想弹了。黑暗里,沉寂了很久,我一直不敢弄出半点动静,生怕他们会发现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巴图开口了。
巴图问为什么,女人的回答很简单,她说她今天累了,不想弹,现在就想回房间去。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听到巴图长叹了一声,巴图说,这么多年了,他唯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听女人弹钢琴。
巴图的语气。非常诚恳,也难得,他会说这么多话。这和我在餐桌上看到的巴图,完全不一样。巴图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沉默过后,先开口的,还是巴图。巴图的声音有些颤抖:“为我弹琴,真的有那么难吗,你知道,只有看到你弹琴,听到你弹琴的时候,我才会笑。”
我记得阿穆尔说过,巴图是基本不笑的,就连阿穆尔也只见过巴图笑了几次。现在我明白过来了,巴图会笑,是因为这个女人。巴图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怎样吗?可是这么多年了,我真心待你,你都没有感动,你为我弹的曲子,都是充满悲伤!”
女人也回答了:“你要听吗,那我去弹。”
巴图的声音里有些喜悦了:“那我去点灯。”
“不必了,你就在黑夜里听着,我要给你弹一首新曲子。”女人的声音顿了顿:“曲子的名字。叫黑夜里的新娘。”
没过一会,我就听到了钢琴的声音。曲子的调调,不再像之前我听的那么古怪和悲凉,相反的,曲子的节奏很轻快。音符很俏皮。女人弹的非常顺畅,在如此的黑暗中,音乐却丝毫不受影响,足以看出,女人早已经把钢琴上的按键摸熟,记在了心里。
曲子的确很欢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越听越悲凉,那些音符全部环绕在我的耳边,等最后一个音在大厅里回荡,之后再散去的时候,我的心像是沉在了谷底。这种感觉,来的非常莫名其妙。
掌声,在大厅里响起,一个表演者,一个观众,一场黑暗中的演出,就这么结束了。女人把这首曲子,起名为黑夜里的新娘。巴图一步一步地朝着女人走去,但是没走几步。巴图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的心又是一沉,我怕巴图已经感觉到了异常。
不过,这个时候,女人叫了巴图一声。巴图问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