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京城的老百姓把这两件事结合起来,对上官玲珑的美貌更加好奇了,不过片刻就把城门与衙门之间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上到八十岁老爷子,下到八岁稚儿都想见识一下,能够把自己兄长迷得神魂颠倒的姑娘长了几只眼睛、几张嘴巴。
结果这一瞧,当真是不虚此行。
简陋的囚车里,小脸素净的姑娘顶着灼灼烈日,晒得两眼昏花,无力地靠在木桩上闭目小憩。
她身穿朴素的僧服,头戴浅蓝色的僧帽。
失去长发之后,她的美艳减弱三分,取而代之的是我见犹怜的清冷和悲悯之色。
听到周围百姓的惊呼议论,她缓缓醒来,扶着木桩看向道路旁的男女老少。
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溢满泪水,秀眉紧蹙、轻咬朱唇,如同被人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令人生出无边的破坏欲。
有人伸出手指对她评头论足,有人目光淫邪对她想入非非,还有人摇头晃脑暗叹名花有主,唯独没有人在意她所面临的困境。
玲珑第一次承受如此多的视线,迷茫惶恐之际,两行珠泪滑落脸颊,又是引发人们的一阵吸气声。
“佛女有恨向青天,玉门无处寻芳夜……真是妙极的人儿。”
“安兄向来诗情洋溢,若是我等见了这位姑娘,恐怕只会想着怎么把她抬回家中、好生疼爱。”
“我何尝不想呢,可惜,这姑娘记性不好,总是把我忘了。”
“哈哈哈,听起来安世子还吃了个闭门羹,那不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酒楼上的闲言碎语暂且不论,玲珑很快被押进衙门,跪在刑部尚书面前接受审问。
“听说你的容貌在一路上闹了不小的动静,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
玲珑已是哭累了,抬起惨白的小脸,着实让人看了心生怜爱。
韦锋愣了一会,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咳,接下来,本官对你进行讯问,你必须如实作答,否则罪加一等,你可明白?”
“玲珑明白。”她心里谨记着代青最后的叮嘱,不能乱说话,不能害死哥哥和爹娘。
审讯很快结束,因为韦锋发现,玲珑何止是老实坦诚,真的是什么也不懂。
家里上下百来号人,她只记得爹娘和哥哥的名字,连管家叫什么都不清楚。
每天起来就是吃饭、睡觉、摘花、捉虫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柳歆儿偶尔过来串门。
最近唯一一次外出还自作聪明地跳湖捉鱼,弄得自己发烧,全家不得安宁。
这哪里是闺女,真就是小祖宗。
玲珑说到最后,韦锋都要替上官夫妇流泪了。
“你爹娘养你真不容易……”
“所以我如今心生悔意,想请大人看在我亏欠爹娘的份上,可不可以让我前去跪谢他们?”
“……行吧,跪谢就算了,但是可以看一眼。”
其实看或者不看也没什么区别,因为男女囚犯要分开监禁,玲珑被押进监牢时,本就会路过那里。
阴暗潮湿的牢房响起开锁的声响,上官父子同时站起来,望向大门。
“玲珑!”
“哥哥!”玲珑挣开守卫的钳制,跑到上官连云的面前,隔着木桩的缝隙握住他的手,“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上官连云贪恋地看着她的面容,眼眶竟是有些酸涩,“你怎么剃去了头发?”
“因为……”玲珑刚想解释清楚,就被守卫推搡倒在地上。
“你们别动她!”
“少给我废话!”守卫厉声呵斥他,用脚踢了踢玲珑的屁股,“快起来,你的牢房在里面……”
如此羞辱的动作瞬间惹恼了上官连云,他愤怒地锤击眼前的木桩,把两名侍卫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你要越狱吗!你敢砸烂一根木桩,我直接一刀了结你信不信?”
“别伤害他!”玲珑哭着站起来,“我走,我走就是了……”
“玲珑……”上官连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牢房尽头,无力地跪在地上,流下两滴热泪。
被关在对面的上官崇远看着他这副失神的模样,万般无奈地叹气,“连云,为父错了,为父错了……我们只是弃子而已。”
太子一脉斗输了,急需抬出一个弃子顶罪,而上官家根基尚浅、权势不稳,正是损失最小的选择。
如果说上官崇远是悔在选错阵营,那么罗秋湘则是悔在拆散兄妹俩的事。
玲珑被推进牢房,很快发现她昏睡在角落里毫无反应。
她请求守卫带来郎中,也没有人理会她。
“娘,你快醒醒,别吓我……”她摸到她的脉搏,只剩下细微的跳动。
她定了定神,看向周围麻木不仁的囚犯。
这里光线昏暗,应当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静。
玲珑摆正罗秋湘的姿势,让她双腿盘坐,双手置于膝上,背脊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