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铁锁加身,她却一点也不怯懦,甚至扬起苍白的脸对他微笑
“教主不必如此忌惮我,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小小斥候,一枚受制于人的棋子。”
“你……”段怀秋捏住她腕脉,娃娃脸随之一沉,“是谁这么对你。”
她的笑为之一黯,星一样的眸子痴痴落在他脸上,像是在寻他这么问的意图
半天,段怀秋才听到少女轻柔而不失坚定的声音。
“教主,我不是你,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亲人的身家性命只在那人一念之间,我不能背叛他。”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房间里只有他们赤身裸体以对的沉默暧昧
段怀秋蹲下,慢慢为她系好内衫。这件羽毛一样轻的纱衣上缝了各式丝绦,样子繁复,他系得不熟练,灼热的手指隔着纱,绕着她的身子,打出一个个曼妙的蝴蝶结
“这件中原女子的裹身之物果然很美。”他系好最后一处,抬手放下笼帐,隔着绡帐,风禾看不清他的神情
“没关系,风禾,你走不了了。”他淡淡说:“控制你的人,把你送来这里的人,一个也好,一群也罢,我答应留他们全尸,你会见到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其中含义令人不寒而栗
或许,那个在秋千上放风筝,时不时明媚一笑的少年本身就是个谎言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眼下的一切虽出了点小岔子,但正是她所需要的
「宿主!」空中突然浮现一行绿字,歪歪扭扭十分激动,「宿主宝宝,你太出息了!」
“你怎么成这样了。”风禾在心底默默问
「能量不够了,你和教主多干几下我就能说话了,」绿字爬着催促,「求你干吧求你干吧,最好让教主真心爱上你!」
风禾见绿色字幕跟个虫子一样四处乱爬,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以为段怀秋是什么人?如果他和谢素流一样好摆布,闫修玉、潘岩这些人何至于逃去中土?”
回忆着踏入南疆的一点一滴,她忖度道:“我不过是他争夺权力中获得的战利品,一回二回还有点新鲜罢了。从前不近女色是顾忌教中内忧外患,现在稳住了教主之位,女人只会源源不断。这样嗜权如命的人,哪里有什么真心。”
绿字呆住了,「那怎么办!我们打不过他,他再不真心爱上你,怎么能乖乖交出圣王蛊?」
“好天真。”风禾摇头,“在段怀秋心里,恐怕只有他自己的性命能与圣王蛊相当。我们是有机会的,但只有一次,若不能得手,想必要遭他大卸八块了。”
好消息是,她们现在明面上是弱势,且七日内她的武功不会恢复,段怀秋再怎么小心,也不会对阶下女囚太过戒备
「你已经有主意了?」绿字很兴奋
风禾不语
她只是想起顾周皇宫中一桩往事
仁成帝不爱女色子嗣稀薄人尽皆知。但在她与顾玉宁八岁那年,后宫来了一位善舞剑,好骑射的贵嫔,这位贵嫔是塞外进贡,官话说得并不好,但不妨碍仁成帝夜夜宠幸,一时间风头无双
宫中人都说是因为贵嫔修习了先秦方士留下的房中术,惑得她父帝乐不思蜀
可惜这位贵嫔后来棋差一招,血溅闺房,不说也罢
“先查查点数,”她提醒绿字行动起来:“再找找你的看家宝贝,什么嫩穴丹、兰房宝典,挨个比一比,哪些便宜又好用,这阵没事就别出来了,咱们现在在他人地盘以色侍人,暂时养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