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二少你这是恃恩挟报,乘虚而入呀!”韩弗理调侃道,使劲拍拍沉飞的肩,“好家伙,终于得偿所愿了。”
沉飞喝了口酒,但笑不语。酒吧里灯光闪耀,音乐迷离,他半张白皙的脸渐渐染上暧昧的色调。
韩弗理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沉飞笑骂道:“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女朋友,不是小情儿!我沉飞也不是个毛头小子,第一天上来就要对人家动手动脚。”
“是女朋友,又不是女祖宗,要搁神台上供着。打个啵儿怎么啦?”韩弗理不信他的邪,幸灾乐祸大笑,“铁定是吃瘪了吧?”
“维桢年纪还小,怕生得很。”沉飞回了一句。
他倒是想与维桢多亲近,谁知小丫头没说几句话就吵着要回去上课。沉飞怜惜她今天饱受惊吓,不舍得勉强她,将人送回文化研究学院。
沉飞兴致缺缺,自顾着抽烟喝酒,并不参与众人的玩乐。
韩弗理大乐。以往只见得女人对沉飞投怀送抱,飞蛾扑火似的上赶着讨他欢心,哪里想到沉二少也有对女人瞻前顾后,求而不得的一天。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维桢当日被沉飞亲自送到学院古华夏文化科系的大教室里。
早在她回来之前,“古琧斯文化研究学院新一任院花童维桢是沉氏世族二少爷沉飞的人”这样的话,经韩弗理有意宣扬,在整个军校传得沸反盈天,而在战略指挥学院的版本则是将“沉氏世族二少爷”七字替换为“特邀魔鬼教官”,同样具备杀伤力。
维桢没有察觉周遭同学欲言又止的态度,更丝毫没有发现系里的气氛起了变化,对她而言,就算天塌下来一半,只要还没压在身上,她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她只是欣喜于再没有如狼如虎的男生骚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居然回复到了入学初的平静,沉飞果真十分值得依靠。
维桢近日正全力应付即将来临的期中考核,与沉飞的约会时间大大缩水。沉飞是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维桢腻在一起的,自然一有空就陪着她备考。
“桢桢,你干脆到我的公寓去复习功课吧。就在学校旁边,走路不过十来分钟,地方大,也没人会吵你。”
“不行,环境太好我怎么看得进书去,怕不是没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维桢拒绝了。
图书馆不可喧哗,俩人便寻些空旷人少的教室温习。
维桢把书本丈量工具及草稿纸堆满整张桌子,蹙起两道细细的眉毛,忙得不可开交。
沉飞好笑道:“就这么苦恼?我看这些军工材料统筹的题目都挺简单。”不然也不会作为文化研究学院的考题。
维桢道:“你觉得简单是因为你会做。计量类课程是我的短板。”她有些沮丧,“妈妈总说我是榆木脑袋,天赋点都点在外貌上了。”
沉飞没想到方瑾儒说话如此风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维桢对他怒目而视。
“桢桢别生气。我是看你母亲言语有趣呢,不是说你笨。”连忙搂了维桢哄她,“桢桢要是不聪明,也考不上联邦第一军校。”这里的学生俱出类拔萃,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那也跟爸爸妈妈没法比。”维桢嘟嘴道。
垌文迪许先生乃博学硕儒,是罗霂兰国家古琧斯文化研究院设立以来最年轻的院长。方瑾儒更是博闻强记,精通古琧斯十二国语言,古华夏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是个才高八斗之人。
维桢小时候,方瑾儒为她启蒙,多次苦恼女儿的鲁钝。有次批阅了女儿写的观后感,叹道:“妈妈小时候,姑姑总说我非常幸运,我不单有着女人最可引以为豪的美貌,还十分聪慧,机敏,果敢。这些都是一个女人在当时世道能很好地生存下去的最大依仗。”
小维桢仰起俏生生的脸蛋问道:“所以妈妈跟我说这个是因为——”
方瑾儒拍了拍她的脸颊道:“所以呀,桢桢,好好保护你的这张脸,没了它,你就毫无依仗,这个残酷的社会会将你生吞活剥的。”
维桢这才明白母亲是在揶揄自己除了容貌一无是处,便滚进母亲怀里,扭股儿糖似的撒起娇来。方瑾儒也掌不住笑起来,摩挲着女儿浓密的乌发道:“草包美人就草包美人吧。总归爸爸妈妈能护着你一辈子。”
维桢思想乱开小差的时候,沉飞已经帮她把大纲提好,各种可能考查的题型都分门别类一一列出。
“你记性好,把这些题型都记熟了,到时候照着套用公式,不说满分吧,考个优秀总是没问题的。”维桢记忆力很强。幼年时,别家孩子还在念“罗碧缇,白又白”,她已经能将大半部《诗经》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
维桢翻开细看,上面的字笔走龙蛇,铁划银钩,十分大气,不禁赞道:“沉飞的字写得真好,不像我,软塌塌的没有风骨。”又连声道谢,“列得很全面,工整分明,沉飞费心啦。”
沉飞看了看表,“那桢桢陪我吃顿午饭权作谢礼吧。”
沉飞开着车,指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