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维桢穿戴整齐就在楼下等沉飞。
沉飞早到了,正在车旁抽烟,一见维桢便摁灭了烟头,走过来搂住她先亲了一口:“桢桢,你漂亮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维桢穿了银朱色泡泡袖印花上衣并同色及膝衬裙,她很少穿这样鲜亮的颜色,衬得她越发肤白胜雪,光艳逼人。
一股香风袭来,有个比维桢高出一大截的女子扑上前搬着沉飞的脖子亲热道:“二哥!”她回头瞟了维桢一眼,“这就是韩弗理说的那个绝色小师妹吧?果然漂亮,这个师妹可比上回那个师妹耐看多了。”自顾着咯咯笑了两声。女子看上去比沉飞小一些,蓝发,眼睛狭细,瞳孔是紫罗兰色的,鸡心脸,琼鼻丰唇。
维桢被她来来回回的“师妹”差点绕昏头,又听得“上回”二字,心里咯噔一响,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你六年级的师姐,军工铸造学院,德洛莉丝,德洛莉丝加西亚。”
沉飞推开德洛莉丝,撩起眼皮盯着她道:“什么‘上回’‘下回’?我在这学校里通共就交往了维桢一个正经女朋友。”他咬重“正经”二字,脸上带笑,眼底阴冷一片。
德洛莉丝心里一寒,忙笑着对维桢道:“我二哥长得俊,学院里喜欢他的师妹一大把,上回有个都追到教室里堵他去了。偏二哥是个不解风情的,还让教务员把人家小姑娘赶出去了。”瞥了一眼沉飞,见他微微颔首,终于松了口气,又道,“我妈妈是沉夫人的御用医生,她们俩又是同学,交情很好。沉夫人自己没养闺女,就认了我当干女儿。沉飞是我二哥,照理该叫你一声嫂子,可是你年纪实在太小了,我还是直接叫你名字好了。”
维桢顿时眉头舒展,喊了声“德洛莉丝学姐”。
德洛莉丝是专门来见见维桢的,她晚上有要紧的专业课,便不与他俩一同去赴宴,说好改天叁个人单独再约。
与德洛莉丝别过,沉飞把维桢抱上副座系好安全带。放下车窗后他没有发动车子,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维桢。车厢再宽敞也不比室外,狭窄的空间令维桢不安起来,挪了挪身子道:“还不快点开车,要迟到了。”
沉飞不以为意,拿指腹在她唇上眷恋地来回摩挲:“让他们等等也无妨。桢桢先亲亲老公。”
维桢直起身来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口,又催道:“那样子不礼貌,你是主人家呢。我可没有叫人空等的习惯。”
沉飞心想他娘的,跟玩过家家差不多,老子能领一打贞洁牌坊,不由挑高锋锐的眉骨道:“哦?那桢桢为什么让我一等再等?”
维桢一愣:“我什么时候让你等了?我每次约会都很准时,从来不会拖拖拉拉的。你自己早到的话可不能赖到我身上。”
沉飞笑而不语,一脚踩下发动器,车子疾驰而去。
俩人刚到酒店门口,西装革履的大堂经理便小跑着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地招呼沉飞:“沉二少,您终于到了,楼上一直在催呢。”
维桢被沉飞牵着走,见到外厅沙发上坐满了等位的人,一楼大堂座无虚席,顿时觉得这家店的菜一定很好吃,偏生坐升降梯到了二楼,发现这层空荡荡鸦雀无声,忍不住问:“咦?这里有空桌呀,为什么那些客人非要在下面排队呢?”
大堂经理笑得彬彬有礼:“沉二少开饭局,我们总经理专门把整层都空出来,务必不叫闲杂人等打扰到各位贵客。”
沉飞轻哼一声。这家酒店的老板是个惯能阿谀逢迎的,平日想巴结沉飞苦无门路,克伦威尔打电话定位的时候,他就坚持酒店免单。克伦威尔一再强调上司是宴请交情深厚的好友,借花献佛不够诚意,老板才作罢了。谁知道死心不息,在这里等着呢,非要想方设法卖沉飞一点人情。
维桢扯了扯沉飞的衣袖悄悄问:“听到没有,整层呢,岂不是要花你很多钱?”
沉飞觉得她这样鬼鬼祟祟的小模样儿可爱得紧,便学了她的样子也低声道:“放心,吃不穷你男人。”
沉飞定了最大的贵宾厢房,面积宽敞得夸张,叁面都是落地的无色格璃斯石,外面树叶点碧,丝若垂金,环境清幽怡人。内里布置富丽堂皇,唯一的墙壁上以古琧斯佛教七宝砌了释迦牟尼初转法圣轮的故事。维桢望着布满了整面墙,七彩熠熠的佛教圣图,心里想那些石头看上去很漂亮,是真的七珍宝还是仿造的?在这种地方雕砌一幅格格不入的壁画,是不是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含义?
她是观赏宝相庄严的佛祖看花了眼,包厢里一干人等是看她看得两眼发直。沉飞出身高门,与他有交情的大都是豪族子弟,什么美人没见过?然而像维桢这样柔桡轻曼,矜贵怯弱到了骨子里去的女孩子却委实不常见。她侧着身仰起头,身体曲线如山峦般延绵起伏,乌黑浓密的睫毛鸦翅般微微颤动,在精致的脸庞上投下小片阴影,一点上翘的下巴尖初雪一般清丽,在水晶吊灯照射下发着淡淡荧光,仿佛透明的一般。
沉飞开初很得意,自己的女人生得俊是件长脸的事,等看到众人眼神如狼似虎,恨不能从维桢身上片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