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灾乐祸的笑声,纱羊扯了扯她?的头发,“你干什么呢,一天不折腾人就?难受。”
“这叫磨砺。”司樾纠正道,“是吧徒儿。”
恒子箫已没力气作?答,他紧绷如石,稍不留神就?会从空中坠下。
如此死撑了一刻多钟,每行一尺,剑都越沉一分。
司樾乐道,“确实有两分力气了。如何,还行么?”
恒子箫抿着唇点头。
游历归来,他不想让师父失望。
司樾拍手,“好,那再挺挺。”
长剑赫然加重,重量几乎翻了一倍,恒子箫双腿发颤,实在是撑不住了,他转头对司樾道,“师父……”
这一开口,泄了气,小舟似的长剑霍然朝地下砸去!
恒子箫脸上骤变,想要控住剑身,却?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剑失控坠地。
纱羊尖叫起来,忘了自己能飞,死死拉住司樾的衣襟,“司樾——看?你干的好事?!真是没事?找事?!”
“哈哈哈哈哈怕什么,这不是你的看?家本领么!”司樾却?更加乐不可?支。
“这能一样吗!”
纱羊所属的蜻蜓一族中,雌性?为了躲避雄性?示爱,常从空中直挺挺地坠下去,作?假死状。
纱羊在狂风中大喊:“再说——我还没被?人追求过呢!”
“那今儿就?当第一次吧。”
“我才不要!”混账司樾,她?可?是很期待自己的道侣的!
三人从天而降,恒子箫凝气于掌心,做好了缓冲的准备,可?落地之时并未感受到猛烈的撞击。
身下的剑似乎砸在什么柔韧的东西?上,没未伤到他分毫。
恒子箫缓过神,定睛一看?,就?见?剑下是一片灰黑色的毛发。
一只丈高的灰鼠精垫在了剑下,正好被?他们砸死。
恒子箫立即环顾四周。他们落在了一片树林里?,这一环顾,他对上了数十双阴冷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灰鼠围成了一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口中发出嘶嘶的低吼。
恒子箫一顿,他们这是掉进了魔鼠的狩猎圈么……
“司、司樾真人!”倏地,他身后?传来了人声。
恒子箫收剑回握,猛地回头,在魔鼠环绕的狩猎圈里?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位修士。
男人一身白锦,头戴玉冠,手握宝剑,与他一样皆是剑修。
只是他的腹部一片暗红,血液渗出锦衣,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身旁是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云鬓汗湿,露出的眉眼细致如画,正搀扶着男子,惊愕地打量从天而降的恒子箫一行。
恒子箫一眼看?出这两人修为,皆在筑基末期,男子稍高一些,离金丹只有一线之隔。
这两名?年轻的筑基容貌昳丽,可?最显眼的还是他们身边的一只巨虎!
那是头黄白相?间的猛虎,长一丈半,尾如钢鞭,目如黑夜,正护着两人,对着四周的巨鼠发出威胁的咆哮来。
它气势汹汹,只是身上也落了不少伤,虎背上还被?撕下了一块肉。
看?此架势,这些灰鼠此前正在狩猎的,就?是这两人。
恒子箫端详着受伤男子的容貌,总觉得?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到过。
“司、司樾真人!”男人身边的女子倏地发出一声惊呼。
司樾从灰鼠背上跳下来,拍拍屁股,纱羊惊疑地问她?,“怎么,你认识?”
听?了这句话,女子美眸一红,啜泣道,“师姐,是蓝瑚呀!”
“蓝瑚!”纱羊惊呼出声, 上下打?量那蒙了面纱的女子,又看向她?搀扶着的那名剑修,“这么说, 他就是楟枫了?”
恒子箫一怔, 怪不得他眼?熟, 那受伤的剑修正和他幼时梦里的宁楟枫一个模样。
宁楟枫喘着气,脸色极其苍白,显然已耗尽了法力。
他勉强抬眸,首先看向司樾纱羊, 继而又看向最后的恒子箫。
二十多年?过去, 恒子箫早已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样,他出落得干净,眼?神也不再阴冷孤僻。
宁楟枫认不得他了,可既然司樾和纱羊都在,那么这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子, 大抵就?是他当年?的舍友。
“恒、恒弟……”他试探地唤了一声,果见恒子箫面色有様。
二十多年?的重逢, 几人心中波涛汹涌, 可眼?下实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
恒子箫从天上掉下来, 压死的正是这群灰鼠精的鼠王。
鼠王横死, 引起了灰鼠们的骚动, 它们迟疑着守在原地,没有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