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与眼前飞快翻着图书馆书目的少女相似但全然不同的脸,她双眼覆着黑布,憔悴苍白,像将行就木的老人般死气沉沉。
她轻轻的说出最后几个字,手无力地垂落,像枯萎的花朵掉落在地上,像枯黄的树叶轻飘飘地随风旋转最终被泥土淹没。
她说,“但我有点舍不得你。”
莎诺还没从找到新的“解题思路”的愉悦中回过神来,就发觉恶魔的不对劲。
祂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目无焦距,周身燃起黑中泛红的滔滔火焰,火焰像是愤怒一般,不断胀大,汇成一个触手纷飞、张牙舞爪的怪物影子。
他在生气,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深渊大魔的怒气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她四肢发软,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般艰涩,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如惊雷一样快速跳动,炸得她几乎头晕目眩。
她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最轻微的症状了,她身上有大魔印记,又与大魔日夜亲密相处,哪怕在生气,祂也在下意识的保护她。只是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祂盛怒,从视觉和感觉上都难免被吓到。
果然,过了一会儿,莎诺感觉好多了,“厄斯德拉·勒维亚坦!你想把这里烧了吗?”
爱人喊了祂的全名。
厄斯德拉几乎是打了个哆嗦,立马回过神来,愤怒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销声匿迹。
“抱歉,亲爱的。”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你怎么了?”莎诺放下书目,轻抚他的背。
“我看见了另一个时间点上的莎诺。”
厄斯德拉不想对她撒谎,但他也没全说实话,因为那其实不是另一个时间点,而是过去的她,只是她那段记忆被他拿走锁了起来。
“我在被谁欺负吗?”莎诺猜测,但怀里的恶魔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也就没有继续问。
不过觉得有些好奇又好笑,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气成那样又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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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恐惧是被老婆叫全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