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还进去了。
“特种兵当安保,相当于给我们开了个后门。我们这些‘臭当兵的’永远是自己人。”
杨醇举着花洒,洗掉汪悬光头上的泡沫,继续说:
“医院的平面图、作战计划和撤退路线我分分钟给你搞到手。把人抢出来倒是不难,但问题是,你要把你姐姐藏多久?”
汪悬光:“藏到合适的时候。”
“……”杨醇又问:“除了安全屋、精神科医生和足量的药物,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不想让她一直服药昏迷,如果有必要,把主治医生一起带走。”
一起带走???
神他妈一起带走?!
杨醇嘴角一抽。
字面意义上的“带走”,落到行动上那叫做“绑架”。
在搞掉秦销这件事上,白诺一直自诩是正义的阵营——于私为告慰死者,于共替天行道。
可救人不包括绑架无辜者啊喂!
杨醇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好奇:“你姐神志不清,换环境肯定要崩溃的。反正迟早都得崩溃,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出国?”
汪悬光闭着眼睛,享受头皮按摩:“那是我的事。”
两个多月的接触下来,杨醇被迫习惯汪小姐不讲废话的行事风格,语气和神色全无不快,反而笑着问:“你对安全屋有什么要求吗?”
“安全。”
杨醇点头:“……行。”
先前他对drwang的实力想象,只停留在维基百科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个人成就上。
直到她用秦销的消费记录梳理出作案时间线,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位是什么重量级的队友。
因而当汪小姐全然放松躺在长椅上,不论是轻飘飘提出反派一样的要求,还是丝毫不留情面地阻断他的好奇,杨醇都觉得离谱中又带着一丝合理,仿佛天才就应该在规则外行事的。
“还有个事儿……”他又挤了一点乳液到手心,一缕一缕涂到发丝上:
“老白觉得杜博雅身上还能问出点别的来,就让我下了个饵把她找回来。她要是真回来了,你能不能跟她当面聊聊,也许能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可以吗,汪小姐?”
汪悬光:“好。”
杨醇松了口气,把汪悬光的头发向后拢成一股,继续啰嗦着:“杜博雅是最适合‘润’的那类人,国内没什么亲人在世,师友同事又因为她的义举和她断了来往,想找个理由钩她回国实在不容易。
“但我发现她和一个小学同学有联系,s和推特都有互动,每年都会相互寄好几个国际快递。
“这个同学打算国庆结婚,就在北京。我做了个公众号抽奖,让她中了个五折的婚宴礼包,又让酒店告诉她仅限五月前使用,且四月有两个周末的预约都取消了,于是她把婚期提前了。至于杜博雅咬不咬饵,要看她和这个小学同学的感情够不够深了。”
正事儿聊得差不多,头发正好也洗完了。杨醇拿着毛巾仔细地给她擦头发,动作间不小心让几颗水珠迸溅到了锁骨上。
杨醇顺手要给她擦掉。
然而那瞬间,汪悬光动了下微酸的脖颈,白瓷般的肌肤猝不及防撞进杨醇眼中——
他拿着毛巾的手霎时一顿,慌忙撇开视线。
·
叁里屯停车向来是难题。
汪悬光开车来时,把车停得稍远了一些。从“绿箩造型”出来,天空又飘起了雨。
她没带雨伞,杨戳执意送她去停车位,路上和她闲聊起来。
“特种部队有个很有意思的训练,叫‘信任射击’。两名教官在靶子之间不断走动,射手需要避开教官,命中靶子,还得改变射击点。
“还有一种训练,是两个射手分别隐蔽在两堵墙后,向对方身旁的靶标开枪,不论子弹擦过身边的巨响,还是身旁留下的弹痕,与实战都没有区别。
“每一次练习,伤亡的危险都真实存在,这种训练除了练习技能,更重要的是让我们信任战友,执行任务的时候,才敢把后背交付出去。”
满街的槐树雨洗过叶色发着新绿,雨滴从树梢滑落,淅淅沥沥敲打着伞面。
杨醇撑着雨伞,优美的眉眼一弯,望着汪悬光淡漠的黑眼睛,认真地说:
“你十五岁只身出国,硅谷又是个狼争虎斗利欲熏心的地方。单打独斗太久,你不知道有人可以信赖是什么感觉吧。”
“你想说什么?”汪悬光问。
“汪小姐,我们是一伙的。”
杨醇身上没留下多少特种兵的痕迹。大概是天生上挑的眼尾,让他不笑时眼里也像含着笑,风流浪荡浑然天成。再认真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也像渣男的承诺。
“——嘀嘀!”
路边停着的大g解锁闪灯。
汪悬光握着车钥匙,从伞下扬起脸,沉静的眼睛望着对方:
“你们想干掉秦销,我也想干掉秦销。我需要你们的人替我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