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两人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秦销手里捧着ipad,又把汪悬光圈在怀里,和她一起对婚礼事宜。
“铃兰、水仙、白郁金香都很适合作你的捧花。可是紫罗兰代表忠诚和柔情,鸢尾花的花语又是‘唯一的爱’……”
汪悬光面无表情道:“铃兰。”
“为什么?”
“能毒死你。”
“行,那就铃兰。”
秦销低头亲了她一下,滑过一张设计稿,又纠结起来:“抹胸鱼尾婚纱贴合你的身体曲线,但是你看这个吊带窄版裙,现代风格,典雅大方,和你的气质也很合。”
“这个……”
汪悬光端起波特酒喝了一口,眼睛望着悠然经过的齿轮鲸鱼,看都没看屏幕一眼只是随手一指。
秦销也不介意她的敷衍,认认真真保存下来。
新娘的存在是给这个重度焦虑的选择困难症患者做选择的。
汪悬光深深同情着秘书组。
老板结婚筹备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敲定了场地、鲜花、婚纱等各项琐事,新娘突然换人了,工作进度顿时清零不说,老板吹毛求疵的程度还升级了。
一项一项地事宜对完,波特酒也喝完了大半瓶。汪悬光从秦销怀里挣脱出来,去卫生间方便。
门一关闭,智能马桶盖自动打开,某些下流不堪的碎片记忆全数涌上来。
“站着尿怎么了,我又不介意。”
“放松,宝贝,我托着呢,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我有什么不能看的……好好,我不压,你自己尿。”
……
当时秦销在马桶前禁锢着她的腰,那根东西还在她身后凶猛抽插,根本就不是让她方便的意思,他却在她耳旁,用低哑的嗓音哄她可以站着尿。
而她站都站不稳,被迫塌着腰抬着臀,汗津津的手扶在瓷砖墙上直打滑,摇头怎么都不肯……最后是他架起她的大腿根儿,用给小孩把尿的姿势,把她悬在马桶上方——
汪悬光揉了揉了眉心。
就算她再玩得再怎么开,淫乱到这种程度也是第一次。
……
洗完手回到客厅,秦销静立在落地窗前,双臂端在胸前。
这个男人有些轻微洁癖,回家首先要换掉外衣裤然后再洗手。上位者的气场不靠西装衬托,此刻穿着灰色居家款长衣长裤,身形依然挺拔优雅。
夜已经深了,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城市的流光溢彩穿过夜幕,遥遥辉映着实木地板,也映照着他的侧影,那个模糊轮廓在寂静中居然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
“我的小外甥女下下周满月,和我回家,见见我的家人好吗?”
汪悬光微微醉了,脚步有些发虚:“妓女没有拒绝客人的权利,难道被你强取的良家民女就有了吗?”
“这是邀请,不是通知。”秦销转过头,认真道:“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
“一群脸上挂着微醺式假笑的权贵,看一只刚野外抓来的金刚,如何应对文明社会是吧。”
秦销淡淡地笑了下:“口误,宝贝,是我想把他们介绍给你。”
不等汪悬光反唇相讥,他主动解释道:“charlene·wang当然不需要这些人脉,但我向你敞开的一切中,包括我的家人。”
“谢邀,不想了解。”
汪悬光飘然地走到他身旁,隔着一步的距离停下,默然欣赏城市夜景。
繁华的灯光冲淡了月色。在河岸边,灯光没那么明亮的地方,月光亮得像刚路过的一场雨,夜风中长草微微摇曳,尖叶被镀成银色。
秦销往身旁凑了一步,拉起她的手,兀自讲述起来:“我爸妈是自由恋爱,感情很好。家里的老人也都很开明,给了我中国家庭很少见的平等和尊重。”
汪悬光眼底微微露出一丝嘲意。
整间公寓没摆一张照片,秦销单人照,父母等亲属合影通通都没有。
反社会人格的道德意识淡薄,无责任感,不会内疚和后悔,为满私欲不择手段。家人不过是他金贵血脉的供给者,维持地位的保护伞。
下一秒,又听秦销说道:“我知道他们是我的亲人,也知道应该保护他们,但对他们的感情也仅限于此了。”
“长久不见面不会思念,听到死讯也无动于衷,更不会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而悲伤,”他轻轻看了她一眼,“你明白的,就像你对你姐姐的那样。”
汪悬光没吭声。
一块块粼粼光影突然洒到落地窗前,那架巨大的齿轮鲸鱼不知从是从哪面墙游来了,宛若一只从蒸汽时代朋克穿越而来的宠物,向两人探头探脑。
酒意上头的汪悬光不掩饰对它的好奇,松开秦销的手,转身走了两步,停在玻璃墙前仔细观察。
这头鲸鱼由成千上万片精密零件组成,大大小小的齿轮严丝合缝,机械式操控无须通电,加速、转向、制动、变速丝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