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取些许灵泉,蕴养好了即可。捧珠龙女,你带悟空去取来罢。”
“谢菩萨,但师父……何时方能醒转?”
“缘法到时,自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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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到了一处让人又熟悉又安心的地界。鼻尖萦绕着极其舒适安抚的檀香,时不时伴随着几声清越的鸟鸣,由远及近,不甚清晰。
眼皮还是沉得发坠,我只得默默忍耐等候着,耳畔布满了细碎稠密的低语,一左一右,阵阵挤入脑中。
“睡得可真香,没心没肺的,倒是让我俩就这么直勾勾等着……陈小师父,你这些折磨人的把式还真是不翻新呢。”
谁用着滚烫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脸颊,没用什么力,就跟挠痒痒似的,却让我觉得无比亲昵狎趣,我皱了皱眉,依旧是动弹不得,只任凭他随心所欲纵着性子。
“但还是可爱得紧,不是么?啊……只可惜我碰不到,只能用这小法术隔空过过眼瘾。尊者,许久不见,仍旧教人难以忘怀,时时刻刻记挂在心。”
“嘁,肉麻。她可看不上这些情情爱爱的忠挚宣言。”那尖细高昂些许的音色不耐烦地轻声嗤笑,又使着坏把我的颊肉扯了扯,好不容易消停了,那灼烫如烈焰般的目光便一刻不移地凝成了无法忽视的炙热。
少年半倚半跪在榻边,明艳夺目的五官飞扬似火,赤红如血的长发被挽成马尾发髻,撑着下巴隔一会儿换一边,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猴子竟舍得将你送来落珈洞,我原以为他是决计信不过大士的呢,没想到,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也有手忙脚乱失了阵脚的这一天。真是教本王开了眼界,这全得依靠你——陈玄奘,才能有如此特异之事发生。”
“圣婴。”另一只凝结出虚影的半人鱼少年出声警告,晶莹剔透的纤薄耳鳍微微舒展,妖异非常的蓝眸中隐隐凝出不赞同之色,“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尊者又是何故沉睡至今。”
“左右也是那死猴子没保护好他师父呗。”红发少年耍赖般地向前趴下,将侧脸紧紧贴在随呼吸而缓慢起伏的躯体上,感受其暖热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通过鲜活的方式展现给他,他餍足地眯了眯眼,这才梦呓似的呢喃出声:“他要那么不乐意,下次就换我来保护罢,你说好不好,陈祎?”
“你以为这等是甚么过家家儿戏么?”清正威严的警诫降下,身着纯白无垢衫裙的佛修面色不虞。
“大士。”方才还出言不逊的立马乖顺下来,尖锐的墨色指甲深深压进手心,“龙女已经回来了?她倒是一向干活利索。”
“针锋相对,成何体统?”观音眼眸低垂,长袖一展幻出琉璃瓶在手中,“金鳞,你同圣婴一并退下,无我传召不得入内。”
“是。”那虚影凝结而成的半人鱼少年闻言颔首,虚行一礼,又劝着不情不愿的同门师弟离开内室。
好不容易等周遭都安静了下来,他才小心拨开瓶塞,稍使法术便让瓶中晶莹仙露自发汇成一股细流而出,缓缓滴渗润泽干涸的唇瓣,沉睡之人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般急不可耐地主动咽下。
“也不知……这次还能撑多久。”男子絮絮低语,目露慈悲。
仙露琼浆的效用自然显着,原本静静闭合着的双眼很快有了翕动的迹象。我那混沌如粥糜的意识渐渐被温和地收拢起来,再度恢复清醒时正巧对上一双沉静无澜的狭长凤眸。
淡然,从容,沉着。
像是做了一场百年大梦,梦醒时分我依旧是站在孤身一人的高耸悬崖,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芸芸众生。那众生之中又超然独立着个脱出世外的存在,也是这个眼神,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不知是脑子接错了哪根筋,我竟是喃喃妄言自语:“……慈航?”
好在关键时刻我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了,也想起来眼前这位究竟是谁了。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他轻巧按住,只是那白玉般凝润无暇的手碰触到我之时却无端地轻颤了颤,“无须多礼。”
“谢、谢大士体恤关怀。不过……弟子怎么会在……此处?”
要遭,这是哪儿?
看装潢摆设倒是清贵雅致,也有蒲团二三个,规整摆放在席面上,屋里点着让人心驰神往的檀香,烟雾缭绕却不刺鼻。
只是我以这肉眼凡胎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自己曾来过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道场,南海普陀山落珈洞,此前你昏迷不醒,是你的大徒弟悟空带你来求我相助……陈玄奘,你昏迷这段时间,可记起来些甚么?”
他问得认认真真,倒是教我也不好敷衍了事,只是我那头疼得像是翻江倒海之后确实是什么都记不起,因此也只好诚恳摇头否认。
得了我的回应,男子敛了眸色,“既已醒转,应当通知悟空将你接回。”
他正准备转身离去,我却大着胆子硬着头皮问了句:“大士,弟子是否……曾来过此处?”
那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又落回了我身上,我挺直腰背,竭力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