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就往老妇人那边走:“快来见见你的外公外婆,还有你舅舅他们都来了。”
周从嘉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被扯到了人前。
“宋老先生,这是拴柱媳妇的儿子,刚从学校赶过来。”
老妇人听了村支书的话,猛然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般狠狠地盯着周从嘉:“你就是兰兰在这儿的孩子?”
兰兰是谁?周从嘉感到疑惑,他妈怎么变成兰兰了。
村支书见状赶忙给周从嘉解释:“你妈原名叫宋兰兰。”
“宋雅兰。”老先生出言指正。
村支书一拍脑袋:“哦对对对,宋雅兰,瞧我这记性。”
老妇人仍盯着周从嘉一言不发,牙齿咯咯作响,嘴唇不住颤抖。
老先生拉拉她的手臂,轻声道:“应该就是他,眼睛跟兰兰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哇”的一声,老妇人叫得撕心裂肺,上前抓住周从嘉的手,嘴里念叨着:“孽种啊!你就是那人渣的种啊!你们一家子不是东西,伤天害理的事干多了,活该你爷爷奶奶早死!”
手腕被掐的血肉模糊,周从嘉面无表情地任她拉扯和辱骂,还是村支书和老先生拉开了他们。
老妇人情绪失控,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骂人贩子不得好死、骂买家天打雷劈。中年男女过来喂过一次降压药和护心丸,老妇人还是哭得快要晕过去了。
村支书见场面难以控制,便拉着周从嘉躲进屋内。他对周从嘉的印象良好,也了解村民的情况,拍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你妈的娘家找到了,是川省那边的,你外公好像还是个大学教授。”
“哦?请问是怎么找到的?”周从嘉语气淡定的好像这事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几周前上面突然派人来咱村、挨家挨户给妇女采血,我还不晓得咋个回事,结果咱村陆续有女的娘家找着咧。”
周从嘉摸摸下巴:“只有咱们村吗?隔壁几个村也有采血吗?”
“你这么一说倒也奇怪,还真只有咱们村。当时大规模采血、我还四处打听犯啥事儿了,结果周围村都说没采过。我还找市里的朋友打听了,他说是上面的任务,他也不清楚。”
“上面的任务?”周从嘉心里有谱了。
“对咧,我寻思着再上面就是省了,省里老爷们有空管咱一个小村子?前段时间闹出个‘铁锁女’、全国倒是在搞什么妇女行动专项。”
村支书也摸着下巴琢磨起来:“那个年代拐卖妇女儿童多了去,咱村儿也不是重灾区啊,隔壁村儿比咱严重多了,几乎整村靠买,咋不查他们,就逮着咱一只羊薅呢?难道被举报了?”
周从嘉听着村支书的自言自语,冷笑一声,他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有次跟陈佳辰闲聊,她问过高考完的暑假有什么计划,周从嘉回答说想去寻亲。
“是替你妈——”陈佳辰顿住。
周从嘉撇了她一眼:“你知道?”
“呵呵呵,饭局上听说的。”陈佳辰尴尬不已。
周从嘉不介意别人知晓他的家庭状况,他非常理解母亲受的苦,帮她找到家人也是一直的心愿。
陈佳辰当即表示可以帮他实现心愿,赵煜的父亲就是公检法系统的,在公安部有关系,找个人还不容易嘛?
周从嘉嘴上笑着说“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心里想的却是谁知道自己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如今代价来了,周从嘉的头更疼了。
外面有人喊村支书,他连声答应,出门前再次拍拍周从嘉的肩膀:“去看看你爸,怎么收场现在还不好说,万一……”话没说完就离开了。
周从嘉按按太阳穴,深吸几口气,就进里屋找他爸了。
“爸,你腿怎么了?”一进卧室,周从嘉就发现父亲靠在床上,腿上绑着夹板。
周永贵正望向窗外发呆,粗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烧了小半截的烟,见来人是自己儿子,不禁眼神躲闪、面露愧色。
“别在床上吸烟,着火了怎么办。”周从嘉把落在被罩上的少许烟灰弹开,从父亲手中抽出香烟,摁熄灭后坐到了床边:“说说吧,怎么回事?”
嚅嗫半天,周永贵才给周从嘉复述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他们来给你妈采血,还反复问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周从嘉,俺还以为是治病,没想到今天你妈那边的人就来找她了。”
“嗯。脸和腿是怎么回事?”周从嘉耐心询问。
周永贵很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脸是早上被那个老太婆抓的,腿是几周前在厂里弄的。”
“怎么弄的?摔着了?”周从嘉扭头查看。
周永贵想缩腿又动不了:“搬东西摔下来了,不严重的,你别担心。”
周从嘉细细检查,似乎没太伤到皮肉。绑带手法不细致、但夹板固定的很正。
“厂里有没有给工伤赔偿?”
“赔啥?这我自己摔的,怨不得别人。陈老板是个大好人,没要我赔摔坏的东西,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