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发了些什么,忐忑不安中软了语调,拉着周从嘉的袖口轻声说道:“我不过想让他帮我统计名下资产,提前转给小和,看看有没有避税的空间。我怕你觉得不留给你会生气嘛,所以才偷偷——”
周从嘉大力甩开女人的手,无视对方捂着手腕黛眉轻蹙,他口气嘲弄:“你当我是傻子?好糊弄?我看你又要闹是吧?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再一再二不再叁?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你可想清楚,有些事没有回头路!”
陈佳辰深知踩着他底线了,毕竟家庭破裂是为官大忌,可她何尝没有自己的底线呢?反正她断然接受不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周从嘉胆敢移情别恋,她一定会把那孽根剁下再砍负心汉两刀然后跑国外逍遥去。
但冷静下来,陈佳辰又倍感无力,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她不敢走极端,舍不得给女儿演一场狗血至极的家庭伦理犯罪剧。
思来想去,与其等人老珠黄惨遭抛弃,还不如一发现苗头就及时撤离,多少换来一个体面。如今周从嘉只是省管干部,拖到他变成中管干部肯定牵扯更多,脱身就更难了。
见周从嘉发火,陈佳辰内心有些暗喜,怎么看都还是在乎她的吧,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一两个月不碰她,显然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趣。男人都这副德性,色衰而爱弛,还不如好聚好散,此刻正是把话说开的好时机。
“那个……”迟疑了几秒,陈佳辰开了口:“我……我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嘛,你是了解我的,我并不是个死缠烂打之人——”
“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死缠烂打我会娶你?成日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时不时给我整出点幺蛾子?”周从嘉见陈佳辰后退了半步,一把掐住女人的手腕往身前猛拽,口中不忘厉声呵斥:“这节骨眼儿非得给我找点事儿?又听了哪个好闺蜜出的馊主意是吧?你就不能安分点?叁天两头同我闹有意思吗?”
周从嘉的手劲儿很大,陈佳辰使尽全力挣脱不开,不禁叫喊出声:“疼,你放手!”
“问你话呢,跑什么跑?怕疼就老实点儿,一五一十交代问题!”周从嘉卸了力气,但并没放开手。
在周从嘉身旁耳濡目染这么久,陈佳辰自以为多少学了些未雨绸缪的本事,却从未设想过被发现了该如何应对。已经很久没见周从嘉发这么大脾气了,陈佳辰的心中矛盾极了:
一方面懊悔怎么就被抓了个现行,要知道周从嘉可不好惹,该怎么把事情圆过去呢?另一方面她又沉迷于一种扭曲的快感,能把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惹得大发雷霆,不恰好证明自己是多么得有魅力吗?
“说话啊!装傻没用的,要不现在就给对面拨过去,我来亲自问问他?”周从嘉边拉着女人不放边输手机密码,嘴里的训斥仍不间断:“每次见完你那些狐朋狗友,回来就给我找事儿。说过多少遍了,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你什么事都往外说,见不得人好的多了去,给我说清楚,又是谁在那挑拨离间?”
陈佳辰一听迁怒到好友身上,害怕周从嘉以后给她们穿小鞋,急忙冲上去抢手机。谁料周从嘉手一抬让扑了个空,她一个趔趄膝盖一软,顺势跪倒在地。陈佳辰趁机抱着周从嘉的腿,哆哆嗦嗦解释道:“不关贝贝的事,我上周就联系了人……贝贝不知道的,她吃饭的时候还说了你不少好话,是我……不是她。”
其实如果周从嘉仔细看聊天记录的日期,不难判断这事与闺蜜挑唆关系不大,只是他气昏了头无法做出冷静的推理,现下听到陈佳辰承认预谋已久更是怒不可遏:
“你给我站起来,别动不动下跪,哪里学来的毛病!什么话不敢好好说,心里有鬼?我警告你,有些事不是儿戏,更不是你拿来威胁我的工具。我也不可能一直忍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浸淫官场太久,周从嘉最恨的东西之一就是不可控,突然发现后院起火而自己却不知晓原因,这种感觉糟糕透了。他在脑海里快速闪回最近做了什么,到底哪里得罪过家里这尊大佛,让她一定要在自己升迁的关键时期闹离婚?
“我说,我说……说了你别生气。”陈佳辰见一贯波澜不惊的男人此刻正横眉竖眼,不免担心他气坏了身子。于是她放软了语气,试图安抚:“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看看给小和——”
“再骗一下你试试?真当我好忽悠?证据在前还能嘴硬,可以啊陈佳辰,背着我干了不少好事嘛。还以为这几年稍微安分一点,没想到……呵呵,要是任你拿捏,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周从嘉解锁屏幕就要回拨给牛律师,陈佳辰见大事不妙猛的一个挺腰,“啪”一下把手机打落在地,接着膝盖一跨俯身迅速勾过手机,牢牢攥在手心。
陈佳辰越这样,周从嘉越认定有鬼,他怒火中烧上前抢夺手机。刚钳住女人胳膊还没使力,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啊——手断了!”,他怕伤着对方不得不立即松手。
谁料陈佳辰趁其不备,火速把手中的烫手山芋向身后用力抛掷。手机在地毯翻滚还未停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