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苓茏气得耳朵和尾巴都高高竖起,面色涨红,“你明知道我最讨厌抄经书!我回去不要和你睡了,哼!”
说完团进被子里,转过头还轻踹了徐谨礼一脚。
徐谨礼由着她,只是笑,随意躺着看着窗外的月色漾进来,匀在身上。
他的手移向心口那处,摸着外面感觉不到。
这几日,他心口的玉愈加发烫,似灼烧。浑身筋脉因此寸寸炸开般阵痛,身上灵力都被灵玉吸着。玉吊着他的命,他也用命养着玉。那玉被嵌在他的胸膛里,偶尔烫得受不了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它挖出来,想就这么阖眼算了,手每每放到心口,想了想自己尚有俗事未尽,又放了下来。
或许是这几日做了不该做的事,这种痛楚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来得猛烈。他刚刚捏开苓茏的脖颈,是因为喉中已开始泛上腥甜,不想她察觉,拉开苓茏又咽了回去。
徐谨礼舒出一口气阖上眼,眉头紧蹙,睫毛微颤,盼望着尽快就此睡去。
第二日回了宗门,苓茏就被徐谨礼拎去书房坐在案边,《北斗经》递到她面前。
笔墨纸砚都准备妥当,把笔放到她手中,徐谨礼替她翻开第一页,说道:“申时我来查。”
苓茏不干了,没想到他会真让自己抄经书,尾巴冒出来气得乱扭:“我不要写。”
徐谨礼低头看她,神色淡然:“那你想干什么?”
苓茏不说话,抬头看着他,眼里水汪汪的,在委屈。
“苓儿,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取息之术和那采阴补阳的法子就不用再像从前那样修行,大可就靠这两样炼下去?”
“不行吗?”
“你若是只狐妖便可以,但你是灵狐,日后要升仙,便不可。这两条捷径是可以让你现在灵力突飞猛进,觉得日日修行不过如此,何必如此费心,不如多消遣、及时行乐。”
“本来就是啊。”苓茏不觉得这样有错。
“你的灵力在变得丰厚没错,但你能控制好吗?从前是多大的瓶子装多少水,现在呢?你的灵力在外溢,你收得住吗?”
被点中了事实,苓茏不吭声。
“哪日,等你的灵力超过你身体能承受的界限,就是你吃苦还债的时候。那时再想打坐、练剑,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我的第二条尾巴就是这么修来的啊……”她小声反驳。
“那是因为你本就该快化出它,我给的灵息只是推了你一把,这一小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你若想就此靠着这条路化出你的第三条、第四条尾巴,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行不通。”
苓茏面上不服气地看着他,仍想反驳他,然而她心里也清楚,徐谨礼说的是对的。除了化出第二条尾巴那次,她的灵力是多了不错,可修为并没有上一个台阶。
“等你习惯了这两样轻松的法子,同时,定力和耐性也早被你丢弃,这些都是放下容易拿起难的东西。不日积跬步,这条路,你迟早会走错或者停滞不前。三足金乌让我带你走,不是为了看到你那一天。”
苓茏被他说得耳朵耷拉下去,尾巴也定住不摇了,闷闷不乐。
徐谨礼看她不高兴,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用手臂托着,足以让苓茏和他平视。
苓茏眼睛睁得圆圆的,看到徐谨礼嘴角带上一些笑意,他温声说:“苓儿你终有一日是要成仙的,凡间生灵能做好的事,你怎么会做不好呢?是不是,小仙姑?”
尾巴又重新摇起来,苓茏脸有点红:“……知道了,我会好好写的。”
徐谨礼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孩子……”
苓茏凑上去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问:“能不能把这个当奖励?”
徐谨礼被她突然的吻搞得轻微愣怔,随后面色如常:“你要是修为有进步……想要什么都不难。”
苓茏立刻看向他的眼睛,眼中带着期待:“真的?”
“嗯,”徐谨礼摸着她的脸颊,“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你多修出一条尾巴,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苓茏现在开心了,抱着徐谨礼的脖颈,在他颈间蹭着说:“你真好。”
徐谨礼笑:“这算不上什么,是你应得的。”
就这样被哄好了,等徐听云到书房去找苓茏的时候,她写得手都沾上了墨汁,格外认真。
“今日带你下山去玩?去不去?”
一般提到下山去玩,苓茏都会立刻跳起来跟她一起走。今日倒没有,苓茏皱着眉继续写:“不行呀,我还没抄完。”
徐听云过去一看,是《北斗经》,一看就知道是徐谨礼让她抄的。这本经书徐谨礼以前也经常让她抄诵,有清净身心、消灾解厄之用。
不过什么时候抄经书不是抄,能玩的日子可不多,徐听云坐在她身旁那张椅子上,大剌剌地说:“我帮你抄要不要?抄完一起下山。”
“不行,你的字迹和我不一样。”
“这还不容易?仿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