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跟红酥也有些像,不不不,红酥那贱人怎么配跟您像呢?我都是受了画像的误导,刚刚进来时看了您一眼也没瞧仔细,这才误以为您是红酥,我错了,您不是红酥,全是我认错了!我该打!我该打!”
她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就自打起嘴巴来。像他们这样下九流里混的,少说都有两三副面孔,能在客人面前做出各种姿态,自然也能在形势不对时抛下尊严只图求生。
因此她下手毫不留情,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扇得面颊通红耳朵嗡嗡作响,又去打旁边那龟公,“你这该死的,你认出这位小姐不是红酥你怎么不早说!连累这位贵女听了我那么多污言秽语,你也该打!”
龟公不但反抗,只畏畏缩缩躲了几下后才道:“这都是大人们的吩咐,我哪里敢违抗,便是认出了也不敢吱声啊!”
幕后主使曹公公:……
这出戏唱着唱着,怎么唱到了他头上?
曹公公万万没想到,信誓旦旦找来的两个证人竟然能临时翻供,看着这两人涕泗横流的惶恐模样,再看花宜姝对那具尸身流露出的复杂感情,曹公公心里的判断也动摇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弄错了,这花宜姝就是花将军的女儿,可是可是……花熊是个天阉啊!
只是连曹公公自己都知道,这支撑着他的最大一个支柱,也摇摇欲坠起来。
曹公公心里一阵不好,他悄摸侧头去看陛下,却正对上天子阴沉的双目。
噗通一声,曹公公也跪了,“主……主子……您千万听我解释啊!”
李瑜:“向花小姐解释吧!”
陛下非常头疼。
朕自己的下属犯错,理应当朕来调教,但朕看花小姐生气的样子有些发憷,你……你先上,朕容后再来。
罚款,再来几次
、厅堂内霎时一片寂静,曹公公从地上站起身时还有些恍惚,一向精明的脑子仿佛被换成了浆糊,这里一团那里一团,就是理不清头绪。
“花小姐,都怪咱家脑子糊涂,上了这小人的当……”
曹公公说到一半,地上的牡丹就赶紧叫了起来,“曹大人您可不能怪到我们头上,要不是您拿了一张酷似红酥的画像,我们怎么会认错呢?要怪也要怪您啊,要不是您怀疑花小姐的身份,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牡丹自觉脑子清醒,虽说这位曹大人也是大官,但是中间那位冷着张脸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话的年轻公子显然地位更高,目光再在这三人中间转一圈,牡丹立刻就认定花宜姝是这其中最不能得罪的!当然要赶紧把自己头顶的锅甩出去。
这时龟公又悄悄扯了她几下,牡丹都没有搭理,只跪在地上冲那位花小姐谄媚地笑,于是很快就发现这位花小姐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不喜,但并未有憎恶,面上神情更加谦卑了。
也许是见她识趣,花小姐道:“我不怪你。你只是青楼女子,身份低微,惯于巴结谄媚并非你的过错。况且你也没说错,人跟画像本就有些差异……怪只怪我和那个红酥确实有些相像吧!”
她这话说出来,牡丹更加认定这位贵女绝不可能是红酥,毕竟她跟红酥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年,清楚那骚蹄子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理不直气也壮的主儿,上次她不过在门外骂了红酥几句,她就陷害她摔伤了腿,以前也是,占了一点上风就巴不得把人往死里踩。而这位小姐,她当面说了那么多污言秽语,她竟然还心平气和不予追究,牡丹平生还从未见过这样慈悲大度的贵人,尤其听见她说她巴结谄媚贵人并非过错,她眼圈顿时就红了。
这么多年,她靠着奉承男人为生,看见哪个有钱有势的就巴上去,多少人明里暗里骂她婊子贱人?她也知道自己低贱,可她有什么办法?难道她不想做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难道她乐意赚那种脏钱?
可她又能怨谁呢?怨来怨去只能怨自己,怨自己命不好,投生到了一对不拿女儿当人看的父母,姐姐妹妹都被卖进妓馆供他们的儿子娶妻挥霍……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真心哭过了,在客人面前,无论笑还是泪都是虚情假意,可今日,仅仅是花宜姝一句话,她就忍不住落泪。
原来,像这样的贵人,竟然也会同情她这种低贱之人。牡丹有些哽咽,忙冲着花宜姝磕了几个头,一边磕一边道:“不不不,红酥怎么配跟你相比?她就是个下流赝品,您这样的尊贵千金,该当是她有几分像您才对。况且她也就形貌与您相似,论气度论神韵,她就是地上的泥,您就是天上的云……”
看见牡丹滔滔不绝地拍马屁,花宜姝拼命压住翘起来的嘴角,她维持住平淡的面色,“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牡丹和龟公立即叩头谢恩,腿下生风地出去了。
不得不提,这两人一走,曹公公倒是松了口气,好歹他也是个有些身份的大太监,被这两个下流出身的人盯着他给人赔礼道歉,曹公公压力也挺大。他忙牵起笑脸,正要说话,却见花宜姝已经转身,将花熊的尸体用白布好好盖上。
天子还在旁边盯着他,那视线冰冷严厉,曹公公两腿打着摆子,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