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撞到了李瑜身上。
然而今时今刻,李瑜那张冷脸已经不再能叫她感到畏惧了,她反射性地行了个礼,然后失魂落魄地走了,显然,安墨今晚是睡不着了。
花宜姝不能明白安墨的震撼,她觉得男主死了是好事啊,那根脏黄瓜配不上女主还硬扒着女主不放,趁早死了干净!萧青能一剑砍死脏黄瓜,真是给咱们女人争了口气,今晚可要吃顿好的庆祝一番!
然后花宜姝这一庆祝,就一直庆祝到了大雪飘落的那一天。
十一月初九,抵达盛京的前一日。
花宜姝难得真正紧张起来,盛京城,这个天下权力的中心,万万人向往的天子脚下国之都城,她又要花费多久,才能压过所有高门贵女,在盛京站稳脚跟?
花宜姝将自己的紧张显露在李瑜面前,“陛下,妾身好惶恐,听说宫廷险恶,妾身会不会一进去就被人下毒害死了?”
李瑜摇头,“不会。”
【好傻啊,只要朕不允许,谁敢害你!】
花宜姝扁起嘴,故作委屈,“听说京城好多国色天香的高门贵女,妾身不过区区一个小刺史的女儿,陛下到时候会不会被她们抢走?”
李瑜:“不会。”
【啊啊啊啊……朕的花花居然有这么可爱的烦恼,她好可爱!】
【她好爱朕啊啊啊啊……】
【等花花到了京城就知道了,京城哪里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这都是谣言!】
花宜姝:……
“陛下,万一太后娘娘不喜欢我怎么办?”
李瑜这一次的回答终于不是两个字了,“不必管她。”
【来,花花,跟着朕一起喊,咱管她喜不喜欢!】
看清李瑜眼中的笑意,花宜姝忽然感到惊恐。
其实她最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变心呢?她好怕,她不会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吧!
崔氏,封花宜姝一个美……
十月初十, 商州。
船桨划开水面,顶着飘落的大雪,直朝盛京而去 。
江面上行船, 反倒没陆地上那么冷。
窗子开了半扇, 花宜姝和安墨一块在窗边坐着,也不惧那冷风,直直望着外边大雪发呆。
天色雾蒙蒙, 大雪如鹅毛。
正好此时没有大风,那一片片雪花悠悠然旋转着飘落江面, 也不见得多大会儿功夫,就见江岸上堆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摇摇望去,当真有股清江千里波,天地万里雪的风韵。
花宜姝伸手接了片雪花,安墨忙凑过去看,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惊叹地发现这么就这么片鹅毛大的雪花, 竟然是数不清的六角小雪花凑在一起堆成的, 安墨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沾了一小片雪花, 然后惊喜地发现哪怕都是六角小雪花,也有不同的形状和花样,有的是个小小的六边形, 有的像是五棵小树的形状凑在一起,有的像花瓣尖尖的五瓣花……总之有好几种不同的花样,都是规则对称的,可惜化得太快了,没等她看清楚就变作了水。
花宜姝也是头一回看雪, 心里直感叹造物神奇,看安墨咋咋呼呼地去接雪花,听曹公公在旁边念叨,说幸好是这时候回来,要是再晚上一两日,恐怕水上结冰不好行船,只能改走陆路了。
花宜姝点点头赞同曹得闲的话,此时是晌午,本该是一天里最亮堂的时候,但是下了大雪,天空阴阴沉沉,倒像是天刚蒙蒙亮那阵。
按照行程,入夜十分就能抵达盛京了。
花宜姝一边看着安墨玩雪,一边在心里盘算计划:这一路,从岳州到商州,从八月十五到今日十月初十,拢共算下来还不到三个月,三个月啊,她拿捏住了李瑜的心,拉拢了曹公公、萧青、赵慕仪、杨靖、何秀秀……还阴差阳错把原书男主给灭了,没了鬼楼没了越不凡,此世的走向就彻彻底底与原书不相干了,譬如一卷直直往前滚动的绢帛,被两只蚂蚁绊了一下,准头一歪,就走上了全然不同的另一条路。
因为男主被杀一事,安墨惶惶不安了好几日,又是害怕没了主角之一天地倾塌,又是担心时间停止世界重启……花宜姝不明白她哪里来那么多的杞人忧天,她也从不觉得没了一个男主这个世界就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果真如此厉害,怎么底下人还要靠着欺压妇女赚取银钱?不过一根卑鄙龌龊的脏黄瓜,打她面前经过她都要啐上一口,攀上女主做了个男主,就自以为高贵了?
死了正好,死得可太好了!没了那根脏黄瓜,萧青只会过得比原书中更好!来到她身边,不比日日伺候一根脏黄瓜强?
算算日子,鬼楼余孽也该清洗得差不多了,想必再过不久,她就能在见到萧青了,可怜的女主,待在一根脏黄瓜身边,定然是瘦了不少,回来之后多吃几根安墨炖的大肘子,想来很快就能白白胖胖。
花宜姝有些困倦地合上眼,心底却仍在思量。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波折,好在她想要的大多得到了。只是遗憾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