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舞伴?”希格依不得不挖出一勺布丁塞进嘴里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同时为自己争取一点点时间和思考的机会,“您……”
她小心地观察着斯洛桑的脸庞,试探着问,“或许,您只是不希望有太多女孩子在宴会上缠着您?”
这个想法是忽然之间来到她的脑袋里的,托之前野心勃勃的小希格依的福,她还记得贵族们订婚、结婚的大概年纪,这毕竟涉及到她能成为一个半公开的情妇还是一个可能的怒气冲冲的妻子的拦路石。听实验室里的人说,斯洛桑今年准备升到六年级了,而他的真实年龄也不超过二十岁。
“您还没订婚吗?”她有些奇怪,但态度真诚地发问。
这有些过于直白,但总比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强,斯洛桑有些不悦的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标准要比自己对其他人的更低。“对一个魔法师来说,温馨的家庭不是必须的。”他简短地说,“尤其是需要他自己花力气去组建的。”
“您已经是实验室助手了,我想,对您来说,成为一名强大的魔法师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取舍问题。”希格依说。这是一个委托或是一个拜托吗?她和斯洛桑的关系并不亲近,总之这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会发生在朋友之间的帮个忙,她想道,不过哪怕这只是一个要求或命令,她恐怕也得接受了。
她又吃了一勺布丁,在放下勺子之后,希格依尽可能地摆出严肃的表情。“这是个很艰难的任务,我会被她们恨死的。”和她话语中虚假的恐惧不同,她的蓝眼睛正在闪闪发亮,让斯洛桑很难不去发现这是个暗示。
她是个聪明人,是个知道为自己打算的女孩。斯洛桑知道她实际上已经答应了,只是还矜持地表现出待价而沽的模样来等待自己的饵食。
“符文箭头的绘制你做得不错,或许你已经可以准备进入更下一阶段的抄写练习了,”斯洛桑没有故意吊她胃口的意思,事实上,他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提前告诉她而已,“以后你可以每叁个月在实验室领取一次练习材料,每次只需要交回相当于材料一半的成品,质量不能在平均水准一下,最好能获得70分,教授很支持这样的作法,他专门为此准备了材料和教导者,你也不必担心练习所花费的东西隔上一段时间变成你的负债。”
抄写符文的下一个阶段就是法师必备的制作卷轴了,只是相对于在坚硬的金属上用特制的笔刀刻字,制作卷轴有着更多的不确定性,也需要更多的准备。有许多大法师会从准备材料开始就亲自动手,这并不是说他坐在抄写桌后面卷起袖子,而是意味着鞣制皮革或亲自制作特殊的纸张、研磨每一样材料并把它们混合成墨汁、打磨和修理最适合自己的抄写笔……在这一系列不亚于凡人匠人的准备工作之后,才是那些绘画、对法阵的修改、搭配手势吟唱咒语等为人熟知的动作。
这当然是一个希格依无法拒绝的筹码,她几乎是立刻两眼发亮地盯着他看,就好像一个商人看到了一堆不断增加的、哗啦作响的金币,一个好色之徒看到一群又一群穿着轻薄纱裙戏水玩闹的美人儿……诸如此类的注视。
“我听说您已经在五年级的时候获得了进入卷轴制作室的资格。”她甜蜜地说道。
卷轴制作室是学院的公有资产,获得资格的学徒们需要按照拿取材料比例的百分之八十及以上返还成品才能勉强不被踢出去,当然,种种复杂的筛选机制本身也是为了保证这一回报而设置的。偶尔会有几只肥硕的老鼠同样能获取准入资格,在学院财政因为偶尔收获了劣质的材料或是其他原因难以为继的时候。
虽然这种打算多少有些市侩而且过于精明了,但法师也是需要金币的,而且他们比铁匠、战士、匠人更加需要金币!药剂、装备、墨水、皮子、纸张……天知道为什么还不是法师的学徒就需要这么多东西,而一个战士或是盗贼就只需要一把武器就可以开始他们的冒险。
老鼠们只是无伤大雅地出一点血——学院的管理者当然知道他们为了交回规定数值的成品需要付出多少东西,但从效益上来说,无论是用钱财诱惑贫穷的学徒帮助他们作业,还是花出重金在外面购买成品,得益者基本都是帝都的魔法师。也就是学院一代又一代的关系者和毕业生们。
哦,老鼠们——也是一种通俗的,对天赋不那么好的富有人家的借读子弟的称呼。在法师们眼里,他们就像一群讨厌的老鼠一样,吱吱攫取着本应属于其他法师资格者的资源。纵然没有他们也不会有另外的学徒填补空位,但法师从来歧视并无视这些没有天赋也不肯付出努力的人。
身份上比平民还要低一级的希格依不知道这其中的小秘密,在她眼里,所有具有进入甚至靠近那个小房间的高年级学生都值得敬畏。在这其中,已经通过助教工作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人脉的斯洛桑当然也在此列。
“是的,鉴于更高年级的学徒多数时间都在外游历,教授委派了我来担当这个指导人。如果你在学习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困难,而我恰好有那个能力的话,我很愿意帮助你。”斯洛桑彬彬有礼地说道。
他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