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尸检上的结果,现在可知,双生婴尸虽然被人丢弃时是十一天前,但落地至少有三天了。”
“一般双生子显怀会比较明显,那具婴尸的胃和肺也是发育完全的足月胎,所以若是这个怀着双生子的孕妇曾经出现在临安,她的就医记录或是出城记录定是可以找到的。”
“加上,根据老捕快所说,天目山沿途有血迹残留,所以那对婴儿尸体被丢弃是在半山腰,之后被农户家的狗捡到才叼了回去,这样一个孕妇出现山上,不可能是徒步上去的,身边肯定要有亲眷照顾着,或许还有马车,那么这样一家人的面貌再经过主城时肯定会被人留有印象。”
这话,是重新理了一下目前案情的段鸮站在杭州府的内堂,用手一一指着墙上悬挂着的主城地图和此前的尸检记录说的。
对比昨天,他面前除了坐在一边听着的富察尔济和金若云,另有此番和那老捕快一样,会协助他们办案的数位杭州捕快。
这阵势,足可见,杭州府对于这次寻找丢婴之人的事也是挺费心的了。
此外,他们早上来时,段鸮已又一次去仔细查看过那对婴尸的死亡状态。
见婴儿尸体软组织虽内里已基本进入尸斑和腐烂状态,还被农户家的狗食用了一部分,就如他所言,只有足月的胎儿才能有完整的脐带和脏器发育。
十月的胎儿,不说一般孕妇的肚子有多大。
只说这还是个少见的双生胎,这孕中胎像必定大的不同寻常。
可是,这死去的婴儿尸体上另有一点异常,段鸮却也暂时没想明白。
因为在原有的仵作的验尸基础上,他还额外发现了这两个婴儿发育畸形的一处地方——原来,这两个死婴不止是三腿和脏器发育不全,在连体婴儿的口腔内部还有一处畸形。
这两个孩子,口腔中都没有上颚。
上颚,位于上唇后的锥状坚硬构造,和鼻腔连通,喉管底下就是人最基本的发声器官。
一对天生没有上颚的死婴。
因过于幼小,口腔壁和喉管这一处的检查被忽略,这一点却也变得不太令人容易发现,故杭州府的仵作们没有检查到这一点倒也正常。
也是这么想着,抬起一只手将压在底下的一张杭州府主城地图挪上去一点的段鸮才神情冷静地下了一个定论。
“只要锁定在二十五日到二十八日,临安境内的各个城门。”
“并对这三天内的入城通牒进行排查,或许能找到还对当事人的面部进行一些适当地回忆,这样我们就有可能记录下他们的长相,画下当事人的肖像再进行全城性地寻找。”
这么一说,这一次杭州府抓人的行动安排却也初步部署完了。
在尽可能通过地面排查缩小后的时间,在点状区域范围内寻找曾经目击过疑似对象的证人,便可以将这一条线中的那个神秘弃婴者锁定。
七日。
杭州官府面向整个临安境内的地面排查和暗访开始。
从茶水寮,城门,客栈到药店,都是被派出去的捕快们一一查问线索的对象,其线索就是那个在特殊状况下,诞下了两名死胎的可疑孕妇。
这其中,城内外分布的医馆,药店和城门是最主要的排查区域,这些零散分布开来的地点均有可能成为暴露那孕妇真实身份的线索。
也是这一番地毯式搜查,在约一天过去后,这一次,分成数边进行调查的官府也终于是找到了两处明显和此案有暗线交集的重大线索。
一,在二十五日那天,临安县城门下有两个官兵曾经亲眼目睹了一个男子,带着两名女子往天目山方向去。
其中一个从头到尾坐在车内,脸上带着帷帽的不知名女子当时正是肚子滚圆,疑似怀有身怀双胎的症状。
二,就是位于杭州府南郊的一位上了年纪的产婆在二十五日当夜,同样大半夜被人敲门找上,当时,那在门口站着的,也是一位腹中有双胎的孕妇和另一名带着帽子的男子陪同。
这杭州本地名叫王婆子的产婆年老昏黄,加上有轻微的白眼病,即白内障早期,这两年已不怎么帮人接生了。
但当夜,那名扶着腰倒在门外的女子唉唉哭叫的模样实在凄惨。
她当时听着那哭声也有些看不过眼,只得大半夜令二人进来又简单地烧了热水帮忙看了看。
等进到屋子里来,依稀弯腰见那大肚产妇双腿间泥泞一片,其中一个和浑身粉皮耗子似的孩子冒出头来,也大股大股的血已流出裤子,产婆也着急慌忙拿手和剪子并用将两个孩子接生了下来。
可两个一母同胞的婴儿一落地。
还没等产婆拿灯看清楚模样,那故意有些对人藏头露尾的男子就赶紧把孩子的样子包住不让人看了。
这一夜,因双胎并落,加上难产。
原是从二十五日宵禁前到二十六日子时,两个好不容易剩下的婴儿才一起落地。
事后,这深夜找上门来的男子给了产婆不少钱,令她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