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迅速往里躲,用薄被将自己卷起来,受惊看着他。
“……不是为了性。”他低着头,看不清眉眼,声音很哑,“不是。”
他是趁人之危上楼了,想抱一抱也想亲一亲,但不会没有分寸。
“一一。”季允之抬起脸,“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倒退到这个程度。
还是以前留下的伤痕本来就没有好?她明明那么爱他。
如果没有好,她愿意那样爱他吗?
她从来没用原谅回复过他。
他整个人忽然一僵。
她垂着脑袋,默默擦掉眼泪。
他终于伸出手,将人重新摁进怀里,紧紧按着:“不哭了。一一,不哭了。”
她一动不动。
他默然望着她。
她是不是确实需要新的环境?
心理负担太重了。
在他身边这两年,竟然这么辛苦吗?
“……不需要。”商忆摇头,没有看他,“你能不能……别来找我?”
“能告诉我原因吗。”他轻柔擦掉她的眼泪,随后更柔和地抚摸脸颊,“还有什么顾虑?”
季允之想起来,把手机给她:“我不知道你看了我爸说的。他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她抬起头,“有什么对你是重要的?”
写不下去的“你”,被扔掉的爱,重新唤醒她内心最深处对被遗弃的恐惧。
“你连你自己的父母都不在乎,又能在乎我多久?”
不是这样类比的。他垂下脸,轻声解释:“那不一样。”
“你不是想睡够就甩掉我的吗?”
“不是你说的养着我有意思吗?”
“不是你说一开始不能要求你喜欢我吗?”
“不是你说永远不要试图改变你吗?”
“不是你说你对我好只是要我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你,我看不出来是我蠢吗?”
他最终不再说话了,沉默抱着她,任由她用力咬在手臂上。
她哭累也骂累了,脱力倒在他怀里,低声喃喃:“好累。”
他摸摸她的脑袋。
商忆怔怔望着天花板。
但是她承认,这样狠狠发泄过一次,心脏得到片刻真正的松缓。
她本来就应该骂他。
她睡着了。
她这辈子只这样控诉过他一个陌生男人,但也只在他身边放心入睡。
他靠在床头看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很希望她继续骂上三天三夜。他知道哪天如果她骂都懒得再骂,他才是真的完蛋了。
我一直握着你的手,等你醒来,就只能松开。
他侧身看着她,抬手拨一拨刘海。
很心疼。很难受。很喜欢。
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睡沉后无意识向他这边动一动,他连忙换了姿势,让她安稳靠在腰侧。
他甚至不愿意眨眼。
傍晚一个人睡醒时,人会骤然陷入一种磅礴的空荡。但商忆才睁开眼睛,就被轻轻摁进怀里:“饿不饿?”
她眨了眨眼睛。
“我带你去吃饭。”他小心摸一摸她的脑后,“想吃什么?”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又将她的脑袋抱了抱,极其轻柔的力道,捋开碎发:“一一。”
“你知道不重要了是什么意思吗。”她垂着脸,声音很低,“不是你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发现你本来就没那么好的意思。”
季允之望向窗外。
她仰起头:“世界上有很多比你更正直、更温柔、更愿意了解我尊重我的人。”
连他的轮廓都能够让她感到,他正在伤心。
她说:“或许我能找到不嫌弃我的那个。”
门被关上。
最后一缕回音消隐,商忆跳下地,把超市袋子抱到冰箱前,开始一样一样放进去。
酸奶掉在地上,标识模糊不清。
她真的感到抱歉。
她根本不是真的这么认为,也没有轻视自己,对和别人建立恋爱关系更是毫无兴趣。但是对他,一旦狠心得不彻底,她知道自己就会前功尽弃。
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有多么想回到他的怀抱里。
真的很想。
以至于不得不杜绝所有余地。
他被气到,应该就不会再来了。
季允之靠在墙上,低下头。
他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他可以理解她长期以来压抑着的对不平等的不安,误以为被视为宠物的心脏空落,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连那些后续补救都似乎失效了。
她好像甚至不记得他们有过的美好。
那明明也是很厚重的。
这一刻忽然在想,也许那些不是补救本身,是为了让他今天,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