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之是一个对世界有自己完整认知体系的男人。底线不多,但还是勉强有一点。
一开始是不同意。听她说完她想要的结果,尽管依然抱着她,却摇头。
没有妥协的意思:“法治比你的仇恨重要。”
她咬着唇,当下忍住了,也没有哭。深夜却紧紧回搂住他的脖颈,任由他在身体里温柔肆虐,原本因为生理快感而泛红的眼睛开始汹涌:“……我十六七岁的时候,他就想我这样陪——”
他猛地吻住她,制止后面的话。
她摸到他肩骨蓬勃的汗意,确定这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刻。
于是吻在肩头:“还把我身份证留下……我知道这是一种多恶毒的想法。我真的恨死他了。”
停一停,低声补充:“虽然最后,我自己选的路好像也——”
“够了。”
他打断她。
重重抵回她深处,像是在感受这种由她带来、也只有她能带来的极致满足。默然片刻,去和她十指相扣:“我知道了。”
“依你,”一边说,一边凶狠撞她,“都依你。不想了。”
她立刻双手双脚抱他,小腿紧紧圈住他腰身:“谢谢你,你真好。”
他低低叹口气。
过了几天就帮她办妥这件事,给她她想要的那个结果。一进门被温柔引诱,抱着靠在墙边,吻到昏天黑地,舔舐颈项。
他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她握住他的手,探到一无所有的裙摆下,软声开口:“今天一一什么也没做……一直乖乖等你回家。”
他听到这一句,忽然掰过她的漂亮脸蛋。
看到那双和意乱情迷毫无关系,来不及收好聪明和冷酷的眼睛。
却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恢复猫咪状态,满目依恋:“明天陪我好不好?陪陪我。”
他抱她回卧室。
回复“嗯”的瞬间,像听到自己接受命运的宣告音。
甚至根本分不清,是被她用身体绑住心,还是用心困住身体。
否则怎么越得到越想要。
现在彻底得不到了,更想要。
明天就是元旦,她在家里帮忙布置打扫。一直拖到十一点多,终于肯下来让他见一面。
慢吞吞钻进后座,伸手关门。
小耳朵先回来。被搂在腿上,抬手碰一碰发卡:“什么时候发现的。”
现在听不得发现这种词语。商忆心里一惊,还好反应过来是说这个发卡:“……很多次了。再不知道,我也太笨了。”
他看到这枚发卡,就会莫名其妙且剧烈地……呃,发情。
但她对这件事毫无印象,实在想不起来为什么了。
他记得。
她第一次承认爱他,闹别扭不肯回公寓。他自己去学校捞人,就是这枚发卡先上车,小耳朵朝向他。
他嗯一声,把人拽落在怀里:“故意戴的。”
手却落在小腹:“还疼吗?”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目前的人设是才做完流产手术半个月的小可怜。
摇一摇头。
“生日想要什么。”
还有一个月。
“二十一岁了,”她答非所问,“好神奇。”
他很有耐心:“嗯?”
“我当时以为,最多几个月,你就会腻了。”她坐在他腿上,还是需要仰起眼睛,“但是整整叁年……”
不仅没够,似乎……动一动腰肢,小心躲开。
她上车真的最多两分钟。
还结婚了。她最后搬回家,他才同意把另一本结婚证给她拿着。
他没有回应这句话,抬手摁住她的脑袋,从额际开始亲吻。每一下都只是摩挲,唇瓣冰凉印上去,迅速换下一落点。
额头、眼角、眉梢、眼睛、鼻梁、脸颊、唇边、下颌。
最后才到唇心,低声问:“可以吗?”
心脏遽然跳动。
第二次见面就能够为所欲为的女人,收到关于接吻许可的申请。
她垂着脸笑。被捉到答案,挑开唇瓣。
太想念了。哪怕仅仅只是接吻,也让人几欲失控。他一只手贴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揽下脖颈,吻越深越激烈。
有些触觉无法忽视。她不得不继续躲,被攥住腰往下碰:“……宝贝。”
“不……”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要不要。”
他就这样,永远装都懒得装。虽然关系一直别扭,但自从重新拥有,最近几个月并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要得很疯。
等等。她猛地想起来:“……不能的。要恢复很久。”
语毕又是无限心虚。
其实挺明显了,他只是也没有经验。
真正才失去孩子的女人,短期内,应该根本不会为这种事动情吧。
她居然还有心情演。他不揭穿,吻到那只小耳朵,反复舔舐:“帮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