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扰,你抄写你的便是。
说完后就又翻开了书,那副沉静安然的模样验证了她的话语,无奈地撇了撇嘴,明白自己如果再说话才是打扰,曲游抿着唇,也投入了进去。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她抄完那本书,算得上聪明的那一批,不然也不能理科学得好好的突然转去学了美术,还考取了中央美院,一百多首诗抄下来,也算是记住了很多字,就是这毛笔过于难拿,曲游揉着手腕,邀功似的把成堆的宣纸往对面挪去。
二姐,我抄完了。
闻言,这才从文字里抽离,曲浅鱼看向那些诗词,清透的瞳孔表面闪过一丝惊疑,纤长的指尖一一翻过那些纸张,最下面的字迹还模糊不清,几乎可以用墨团来形容,可是越往上,尤其是最新的那一张,墨水都还没干,但已经可以看出隐隐的笔锋,看着有些钝,却能想象到日后的凌厉。
眉心微微敛紧,她道:曲愿睢,你倒比我想象中要聪颖许多。
被老板夸奖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尤其看曲浅鱼那模样好像在深思什么,曲游身子都不自觉绷紧了,找补道: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好不好?只是不想把心思放在这些上面罢了。
这女人真的不要太敏锐,怎么感觉她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那你为何突然回心转意了?
反问的话语还是很符合曲浅鱼性格的冷冷淡淡,仿佛只是闲聊,但心里有鬼,曲游听着还是有些心虚,食指的指骨下意识蹭了一下鼻尖,因为不想再被所有人厌恶了啊,虽说父亲和下人都不说,但我看得出他们是看不起我的,再过三年我就及冠了,还要被授予官职,我不想再当废物了。
没想到,七弟原来看得出来。
语气淡漠,曲浅鱼甚至抱起了双臂,一副审视打量的冷静模样,不过,你还是没说,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想法,曲游,这些天,你给我的感觉变了许多。
心脏在这一瞬间发出警报,就好像悬在半空无法下落,被叫了本名的曲游有着源自于打工人身体里本能的害怕老板,尤其,她确实变了一个人。
尬笑的表情当然被看破了,还没找到理由,她却见曲浅鱼站了起来,落下的衣袖都显得清绝无双,我倒是不想追究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希望你注意一些身份,我不想被你连累。
随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女子回过头来,眸光冷淡,走吧,今晚有拜师宴,差不多到时候了。
拜师宴?
剧情里面好像是有这么一段,曲游赶紧收拾好自己有些紧张无措的心绪,愣愣地跟了上去。
好在曲浅鱼确实也没有再询问她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只是耐心地解释着,你们那边有四位夫子,一位讲述经书,名为柳育,曾经教过父亲,鬓角发白的便是他,你记得礼貌一些,第二位教授诗词,名为苏青,相貌最为俊秀的便是他,他曾与太子太傅的祁家交好,如今有些落寞,你好生对待,不可显出差别。
话语顿了顿,或许是见曲游的神情若有所思,她补充道:前些日子,祁家因私吞赈灾银粮被抄家,你可知道这件事?
当然知道,这可是女主的身世背景,曲游却摇了摇头,我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听二姐说了才知道。
嗯,如今知道了就行,还有另外两位夫子,一位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教习武艺
还是第一次,对曲浅鱼的印象进行了全面的刷新,毕竟她给自己科普的模样温柔又认真,不带丝毫对自己的歧视,只是平铺直述地介绍着四位她即将相处的夫子,曲游背着的手缓缓握拳,在到达宴会厅外时终于鼓起了勇气,她认认真真地看着那双在夜色中仿佛闪着光的眸子,道:二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也谢谢你愿意帮助我这样的人。
剩下的话语藏在了心里,曲游觉得其实不止自己发生了改变,曲浅鱼也是的,她没有与裴澜疏成婚,没有成为深闺怨妇,没有对祁琏雨做出陷害的事情,反而成了太学第一年招收女学生的夫子,能够帮助更多女子学习知识,还愿意帮助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讲述的时候温软平和,是令人想要亲近的模样。
也是第一次,她完全放下了偏见,道谢的神情真诚极了,这眼神却让曲浅鱼愣了一瞬,凤眼垂了下来,显出些许不自在来,不必谢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记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少喝些酒,保持清醒,我走了。
莫名的有些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曲浅鱼是在口是心非,有些扳回一城的喜悦,曲游嗯了一声,摆摆手道:二姐再见。
快进去吧。
因为女学生有自己独自的拜师宴,曲浅鱼就离开了,曲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转身进了宴会厅,一时间,四周都亮了起来,人声鼎沸,应该已经开了有一会儿了,落座的、攀谈的、打量的,各种各样的视线令人有些不适。
不过也是,自己这臭名昭着的,他们这遮掩着嫌弃的目光也不算意外。
曲游无所谓地笑了笑,看向上座的夫子们,根据曲浅鱼的描述,还是挺好认的,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