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也消失了,“他只来过头两年,第三年起,银子不够数了,我就去找他问,他说我们不如断了。我一心守着这山寨,不肯改了邪归他的正,他也不愿有个当土匪的外室。我差一点,就一刀宰了他。只是当时院子里人不少,他跟我好话说尽地周旋了一刻钟,外面就走近来一个人,这人就是你们的秋老大。”
“秋窗先是劝我放下刀,我当然不听,他没办法,只得先遣散了外头的人,然后跟我说,‘林姑娘,你要是愿意,砍他几刀出气就罢了,切莫真的杀了他,你在知府衙门里头杀人,这刀子一落下,往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路,呵,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只是他叫我姑娘,我就想起阿花,阿花才三岁,我要是回不去,她怎么办?我就一刀背敲晕了这个负心薄幸的混蛋,抢了他藏在墙里头的一箱金锭子,又回了我的山上去。再后来的事情,你就也都知道了。”
风鹩点点头:“秋老大当初在河上跟人火拼,听说死的那个头子是江南人,还有家室,原想按着找过去照顾一二的,可惜你走得太快,我们没找上。后来他跟南边这些商会做生意,认识了沉大人,那次又见了你,回去才查着缘故。”
“我跟姓沉的后来只谈生意,他第五年起第一次找我买人命,我帮他杀了。后来也有不少回,这江南的富商,从此都成了沉榕溪一人的奴才,三年之前,他大概也是找到新的打手,不必要我这个捏着他把柄的雷了。居然敢派官兵来剿我,那也不要紧,他派一次,我就把他当年亲笔给我写的信朝应天府送一封。后来终于让他寻着机会,策反了我手下的一个僚机,把那些信都烧了。他不知道阿花是我女儿,就跟我说,他欠我一命,往后要是有不得已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他。”
她说到这里,冷森森地道:“我林琴十六年前起就再不求人了,他欠我的这条命,我迟早自己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