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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孟以栖收回头,扒手里的玉米须,“就是谢谢他前几年找人给我送物资。”
何清想想,那都是快前年的事了,奇怪他两如今生分成这个陌路状态,怪罪口吻,“你好歹在他爷爷宅子里头住了一年半载,两人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啊?一声谢谢拖到现在真有你的!”
“我跟他本来也不是很熟,又不是朋友,没有联系方式很正常。”其实不然,她记得好像是自己先把他拉黑删除了。
“话是这么说,但人家好歹名义上也是你姐姐的继子,前年我们在国内急得要命的时候,你姐姐打听到他那,人家二话没说,立马托国外的关系帮你准备物资和药送过去。”说起这件当时令她们急火攻心的劫难,何清依旧庆幸,“我还记得他那个朋友在你住院的时候亲自通知我们你终于退烧了,我们当时心里头才放下心来,后来想当面设宴感谢他也没机会,他那时刚回国不久,听你姐姐说被他爷爷送去各地基层磨炼性子去了。一来二去,我都要忘了这茬,倒是你心里记了起来,我们就要好好感谢人家。过阵子专门去市里请他吃一顿,你看怎么样?”
何清贯不爱欠人情,但要父母像今晚这样去承情一位公子哥,她心里别扭,也觉得阵仗过大。
“不了,我已经跟他说好。”
“说好了什么?”
“等他有空,单独请他吃饭。”虽然他临走前一言不发,望着也不大愿意赏脸的样子,至少表示恩谢这块她做到位了,以后当真不亏不欠。
何清夸她还晓得礼数,此事一带而过,重提她七月份入院规培的打算。
原先市里的一套房子前些年租了出去,今年春节后,何清跟房客解约,打算简单装潢后留给孟以栖住,地址也正好离云医大附属医院很近,坐地铁,打车开车都方便。
“我到时候忙起来还要值夜班,肯定还是住宿舍的机会多。”
“宿舍哪有家里舒服?你就是回去洗个澡再到医院也方便。”何清为她样样周到的考虑,还计划给她买一辆代步车。
孟以栖对开车上路向来怵得慌,小时候学个自行车也磕磕绊绊,高中毕业在孟远方的鼓励下去驾校报了个班,结果学到大二暑假才拿到证。
那时某人说她技术烂,笨得要命,干脆放弃好了,她不信邪,挂了再考,反复练习,不亚于学游泳时的拼搏精神。
再后来,她拿着驾照特意在某人面前炫耀,某人又开始泼她凉水:孟以栖你信不信,就算你拿到证,也不敢开车上路。
事实上,她拿到证的这几年,摸方向盘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且对路上的喇叭声十分紧张,大货车数米之远已经开始警惕,过个斑马线也是龟速,谁晓得会不会突然窜出个人或车来。
所以在杨靖安眼里,她向来是杞人忧天的那号人物,很多事没做成之前已经想好如何撤退。
孟以栖时常觉得他那张淬了毒的嘴巴欠抽,十几年光阴里也从没相信他有真正高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