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杨靖安,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姐姐。”
“凭什么?你见义勇为理应广而告之啊。”
孟以栖惭愧,“本来我工作环境接触的人就杂,让他们晓得我今天虎口里脱险,没准以后更提心吊胆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再遇到这种危险情况,能躲则躲起来,躲不了也要求人手下留情,那些个烂命一条的人合该轮不到你冲锋陷阵。”
孟以栖傻眼地发着呆,着实没想到杨靖安一个乖张性子的人竟劝她做缩头乌龟,可道理又显而易见,她鬼使神差地朝人点头。
空气沉静须臾,体表温度攀升尤为突兀,孟以栖再度抽动手腕时,杨靖安又拽住她,秋后算账般稍稍仰望过来,“所以,梁泽帆今天过来找你是求证我们的关系?”
有人真是身在商场滚打,犄角旮旯里发生的事全盘知晓,顺带开了千里眼顺风耳。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煞有其事的样子,“他眼里的我和你现在是一对。”
“是!冤家路窄的一对。”
杨靖安冷笑一声,“反正你嘴巴里吐不出来象牙。”
孟以栖心情明媚不少,懒得与他计较,顺着相连的手拉他起来,“好啦杨靖安,你再不跟我出去,张护士要掉厕所了。”
“你猜她为什么去上厕所?”
“人有叁急呗。”
“呵。”他腾地起身甩开掌心里的手,似是不大爱周旋了,“你同事都比你有眼力见。”
连廊长椅上等了十分钟,心电图检查报告结果出来,显示患者窦性心律一切正常。
“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孟以栖手里持着值班医生那拿来的报告单询问杨靖安。
“你确定?”他收回左顾右盼乱看的眼神落到前方来。
“医学角度判断你心脏状况正常,除非……”
“除非什么?”
“你是心理问题,我可以帮你挂个明早的心理科。”孟以栖分外体贴为他着想,绝无拐弯抹角骂人的意思。
有人却不领情,从长椅起身俯视她,清丽婉约的人束着半扎发,双眼波澜不惊,在医院森森然的灯光里散发着无尽温柔。杨靖安禁不住呼吸凌乱一瞬,顾左右而言他,“你晚上住宿舍?”
孟以栖点头。
“那我叫阿珂过来开车吧。”
“什么意思?”孟以栖见他摸出手机来,方才听懂,“你不会是想叫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敢开车上路了?”
孟以栖摇头,拒绝来得世俗化,“你那豪车送我也不敢开。”
“你就这点胆子?”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孟以栖抬腕看一眼表,建议他,“要不你叫个代驾过来开车吧,这么晚阿珂也许都睡下休息了。”
“我发现你特别在意阿珂死活啊!”有人吃味提醒道:“他24小时standby。”
孟以栖不无鄙夷,“怪不得都说资本家剥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那是你没瞧见我发他工资的时候,就差喊我爷了。”他已经吩咐王南柯赶过来,再不客气地命令陪诊的孟以栖,“你送我回车里。”
“你这是得寸进尺!”
“是吗?”有人不以为然,“也许过两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孟以栖不明白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揣着他的报告单落进白大褂口袋,抬脚在前头带路。
路过外科住院部大楼,形影相随的脚步消失,等孟以栖发现回过头来,杨靖安正驻足在五米之外仰望高处灯火,清隽矜贵堆金积玉的人时下里通身落寂萧索。
孟以栖记得,记得从前的杨靖安最讨厌来医院,更不信任有妙手回春的医生。岁月改变了人性里的固执成见,却没有撬动烙印在人心里的印象。
孟以栖眼里的杨靖安自始至终都是个念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