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勋定于西郊的庄园邀本地友商做客,赴约的人因唐棹的敲诈临时改了主意。
那个狐朋狗友自从晓得杨靖安龌龊的心思后,没少拿以前的事来数落他的心高气傲,换而言之就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心仪的人奔赴他的死对头?
而今,即便有的过往云烟能够抵消,杨靖安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由着他们两家人相处。
况且,有的人从一开始便将自己置于被迫无奈的位置,又怎会放弃近在眼前的扭转机会?
吃过一次大亏的人终于长了记性,可揣着急切的心拨去两通电话均被孟以栖立刻掐断。
于是,忐忑不安的心理一直维持到抵达孟氏中医馆,还未来得及下车的人隔窗撞见阶梯上走下的男女。
梁泽帆急急地伸手拉住了孟以栖,那种挽留试探的神情瞬间触及了有人的逆鳞,立马推开车门下来快步走向正在拉扯不清的两人。
这次,杨靖安捉住了梁泽帆的手扔到一边,也将多年前的那句话如数奉还,“没看见她很为难?”
吃惊的人看着从天而降的人张口结舌,“你你怎么……”
“我怎么过来了?”满脸吃味的人一再忍耐心底喷涌而出的占有欲,忽然之间明白了有人的托词,“打搅到你会客了?怪不得昨晚电话里劝我改日再来。”
辩驳不了一句的人首先慌了心神,一方面,杨靖安本来就与梁泽帆不对付,另一方面,曾经作为他母亲主刀医生的吴阿姨还在医馆里头,很难确定有的人不会与他们发生口角冲突,因为梁泽帆已经先漠视了甲乙双方的身份。
“我跟栖栖有话说,请你移开一步。”
这冷硬又挟着火药味的口吻,孟以栖生怕杨靖安受刺激来找茬,谁想不屑的人抬脚走上了医馆台阶。
有人走后,孟以栖的心又开始悬浮飘荡,也忽略了梁泽帆口里的话,直到他又重复一遍,“我已经找好地方吃饭了,就在对面的私房菜馆。”
“不必了。”
心知肚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来她的担忧,“你是怕他见到我妈触景生情难过是吗?”
孟以栖不置可否,交代作别,“吴阿姨的药熬好后,我发快递寄到你单位或家里,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难过有你担心,那我呢?”执拗的人也迫切需要她的关注与偏心,“因为我母亲当初抢救失败,所以我要一直承受着他的厌恶与比较?”
时刻关注着医馆内动静的人听到这番言论首先拧紧了眉毛,她并不想插手多管,“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你曾经说过是各有各的理由。”
言而总之,相互厌恶、比较的事实变不了,被戳中心声的人终究露出失落的情绪,“你从一开始就袒护他。”
那些年的那些经历,林林总总比较起来,孟以栖明明袒护最多的人是他梁泽帆,甚至于拿叁年青春与他建立婚姻的桥梁,却换来他至今都心有不甘的问责。
冷笑的人一再忍耐心里的憋屈,也冷静口吻告知他,“我想起来还有个东西没机会还给你,到时候一起发快递送过去。”
“不必了。”无需多言,明白过来的人与她交代,“我当初买它时是真心要娶你,还给我也是落灰,你看着办吧。”
一阵静默里,西装笔挺的杨靖安竟与吴阿姨从台阶走了下来,平和气氛里的两人似乎先前还有交涉一番。
梁母与孟以栖道别后才随梁泽帆转身离开,孟以栖则还处在不小的震惊里看着面无情绪的杨靖安走过来。
“发什么呆?”
“你怎么送吴阿姨出来了?”她实在好奇他脑子里的想法。
“难不成叫你爸妈送?你们也不是亲家,不如仇家送了。”
半开玩笑的人哪里还有记恨在心的样子,也令孟以栖禁不住多嘴一句,“那你现在还恨吴阿姨吗?”
“恨她我妈能回来还是我能长块肉?”全然放下过去的人第一次与她说起过往,“小时候难以理解生死离别,以为只要有人签下手术单子,鬼门关边的人就能救回来。现在想想还是年幼无知,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何况是一心向死的人。”
口吻平静的人叙述这件当年难以承受的事故,在孟以栖这个旁观者眼里看来并不陌生,或许他心底里早已经对逝去的生命释怀了。
“不过,”两手抄袋的人眉毛一拧肯定道:“梁泽帆我是板上钉钉的讨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他不爽。”有人冷傲道。
不提其他恩怨,拿两人迥异的性格相较,即便从未发生冲突也不是一路人,何况之间又横亘着一个无辜的孟以栖,一笑泯恩仇的戏码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杨靖安身上。
被她一错不错盯着的人忽而弯下腰来,沉着气息问她,“现在可以欢迎我了?”
欢迎?瞬间清醒过来的人可没忘记接二连叁收听到的花边讯息,上下打量一眼道貌岸然的人回以冷笑道:“有病找我爸去。”
奇怪她怎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