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正好是十月底,当班的孟以栖大清早来了心内,上午工作结束紧接是出科考试,一行人抽了半小时空档吃过午饭,孟以栖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待着。
今天按理来说是杨靖安复诊检查的日子,她虽然一早就提醒过王南柯不能忘记,也晓得有人比她更重视他的康复情况,但不得到确切答复的人如何都安不下心来回去工作。
孟以栖还是拨给了王南柯,有人接通电话时,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变快,因为听筒里传来杨靖安久违的声音。
“开会时间,谁叫你接电话了?”
“哥……杨总,栖栖姐打……”
有人还是翻脸不认人的怒斥口吻抢断,“要么挂了,要么滚出去接。”
眨眼之间通话立即被掐断,戛然而止的还有孟以栖律动的心,在这凉意抵达瞬间凝结成冰。她不会忘记这种似曾相识的伤感失落,也晓得与那个人又折腾回到了原点。
终究,忍着情绪的人转身回了病房工作,五点半下班后,她与沉倩去了规培生轮转部报道。
义诊活动就在明天,准备会议十分短暂,带队主任陈琪讲完重点,规培生们一哄而散,恨不得急忙逃离压抑的医院。
孟以栖打算回海棠湾收拾两件衣服,可是刚刚踏出内科诊疗大楼,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打来视频。
视频电话接通,画面忽闪了下露出林夕梦尴尬又抱歉的脸,“以栖,你还在医院吗?”
孟以栖点头,“你有事情?”
“我恐怕得求你帮个我忙。”
时间紧迫,简而言之,林夕梦那里有人受伤,现在需要求助孟以栖,后者连忙赶去已经下班的耳鼻喉科,也看到了那位被鱼刺卡住的男人。
男人留着金色的齐肩卷发,面容乍一望像极了中外混血儿,不过仔细看眼睛还是黑色瞳仁。
孟以栖简单为他做过检查,直起身告知一旁的林夕梦,“我看不见鱼刺,估计掉到了里面。”她指着脖颈处示意。
急火攻心的人一脸紧张之色,“有没有什么办法叫下班的医生回来一趟?”
“其实去急诊一样的。”
然而林夕梦却犹豫了,紧张时刻大脑也开始短路,“可是他伤的地方是喉咙。”
“急诊一般都是全科医生,大可放心。”孟以栖安抚过忧心忡忡的人,带着他们插近道火速赶去急诊。
因着鱼刺卡的位置偏深,医生收到通知连忙赶过来操作,在喉咙深处取出一根四厘米左右的鱼刺,长度形状吓得林夕梦低血糖都犯了。
急诊科里,取药回来的孟以栖站在长廊尽头看着那对男女牵起了手,尽管不意外也生出了点好奇心。
有人放慢脚步走到近处时,率先发现的林夕梦松了手来接药,“以栖,多谢你帮忙。”
“不客气。”
林夕梦为两人做了充足的介绍,孟以栖才晓得金发男叫梁繁,从事地下歌手职业兼酒吧老板,怪不得有人如此紧张他的喉咙。
拔掉鱼刺的人此时满血复活,主动邀请孟以栖去他的酒吧做客,林夕梦也正有尝还人情的意思,便一起邀请她,“你不是下班了吗?当作放松一下心情。”
有人听到放松心情免不了被吸引,于是顺势而为去了梁繁的酒吧,这里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夜生活准备,卡座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位酒客。
梁繁今晚唱不了歌,但有控场任务不能丢,招呼小弟好生照顾两位来宾后,他本人去了后台主持过会的舞台表演。
未曾涉足过酒吧的孟以栖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牛排,一边切肉一边打量对面吃着沙拉的林夕梦。
有人捕捉到她欲言又止的眼色,心下秒懂,“你是不是想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嚼着牛排的人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八卦之心。
“不算男女朋友,但我们前面刚滚过床单醒来,我也不晓得是哪里抽风,起来时顺手烤了条鱼给他吃。他讲他从小到大都不吃鱼类,为我第一次吃了,也差点断送前途。”她手里晃着杯晶莹剔透的果酒,叙述的口吻就像在与某个好友谈心。
身为看客的人没觉得内容有何不妥之处,反到在一段荒诞的男女关系里看到了爱情的雏形,不过难以置信一向与淑女挂钩的千金小姐会迷恋上摇滚范。
“那你相信他是第一次吃鱼吗?”
林夕梦面露诧异神色道:“你怎么晓得我想问你这个问题?”
孟以栖凭心而论,“可能因为我们心里都会保持疑问吧。”
擅长在深信无疑的时刻里当头来一棒,保持适当的清醒好像也并不是件坏事。
过了八点,酒吧里热闹非凡,卡座及二楼包厢陆陆续续占满位置,如血色暗红的灯光寄托了藏在心底的欲望,各色各样的酒客们无一例外沉醉于此。
孟以栖在林夕梦的推荐下小酌了半杯白兰地适可而止,“我明早还有义诊活动,不能陪你多喝了。”
身心极度放松的林夕梦毫不介意,甚至关心道:“那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