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直接,“阿爹阿娘也死在了路上。”
路父已经去世一年了,路母也走了快一年了,路西楼还以为他能平静地说起这些,但一想到路父路母都不在了,路西楼便鼻尖发酸,忍不住想哭。
“他们告诉我江南很好,说这边的绿豆糕很好吃,还答应要给我买很多绿豆糕,可却都食言了。”路西楼低着头,感觉自己视线模糊了,“江南确实很好,比我生活的村子要好很多,但他们不在,江南好又有什么用?”
“我不喜欢江南了,我只要他们。”
霍青川猜到了路西楼经历很惨,却没想到会这么不幸,而更让他觉得慌张的,是他看到路西楼这样,心竟隐隐犯疼。
霍家也有小孩,甚至他还有亲弟弟,可霍青川在面对这些人时,尽管会哄人,却绝对不会心疼。可现在他不仅心疼,还不会哄人了,这让霍青川有些慌张。
霍青川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与人相处都只做好份内的事,大多时候也没有要与人熟络,亦或维持关系的心,然而面对路西楼时,这些似乎都被打破了。
霍青川不再往下想,他只是伸开手,放柔了声音喊路西楼,“要抱一下吗?”
路西楼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冷不丁听到霍青川这么说,他就像喝多了酒断片了的人一样,大脑空白了一瞬。
霍青川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抱不抱?”霍青川重复了他刚才说过的话,“心情不好的话,拥抱一下大概会好受一点。”
路父去世时,路西楼哭了很久,路母明明难受得不行,却还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安慰了许久。后来路母去世,路西楼还是哭了很久,可这次却没有人会抱着他安慰了。
霍青川这句话戳中了路西楼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不再去想那些有的别的,遵循了内心最真挚的想法,扑进了霍青川怀里,用力抱住了他。
霍青川回抱,手轻轻地拍路西楼后背。
迟到了快一年的拥抱让路西楼再也忍不住,他没再控制情绪,放任自己难过,嗓音很快沙哑。
“师哥。”霍青川的怀抱很温暖,暖得路西楼眼眶发热,泪水不听话地往外溢,“我很想他们。”
霍青川没经历至亲离世,见识浅薄,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安慰人,便不停地拍路西楼后背,像哄小孩似的,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得能腻出水来,“没事,师哥在呢。”
前一晚路西楼哭了许久,终于将心里的郁闷发泄干净,可第二天醒来看到霍青川,离家出走的羞耻心又回来了,路西楼很不好意思,都不敢看霍青川。
霍青川倒是坦然,看路西楼这样还觉得他可爱,在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后,就又带路西楼出门了。
昨夜大观楼的戏很好,只是路西楼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今儿大观楼不唱戏了,而是耍起了杂技,路西楼看了一会就被吸引注意力了,跟着其他人起哄出声。
霍青川一如既往地安静,视线却不停往路西楼身上跑,看他是真开心,便放下心来,弯了弯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