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潼熹好像看见温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温玉很快敛下眼眸,站在楚潼熹身侧,并没有说话。
楚潼熹为难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腿痛哭流涕的男人,下意识往温玉身后缩了缩,手指攥着他的衣角,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刚来茶楼不久,不太了解状况,温玉天天在这儿看着,如果他做什么决定,我暂时不好插手。”
温玉一瞬怔愣。
他以为楚潼熹会善心大发,把伙计留下来,说不定还会埋怨他太过严苛。
阳间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甚至连伙计也愣住。
以为掌柜看上去年纪不大,哭喊哀求肯定能磨得她心软,没想到……
但静默不过几秒,缓过神来的温玉面色沉下,尾巴一甩就抽在伙计身上,淡声道:“当了蛀虫祸害还不够,还想弄脏掌柜的衣服不成?还不快滚?”
那一尾巴在楚潼熹眼里好像就是轻飘飘抽了一下,但没想到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伙计直接被抽飞出去三四米远,佝偻着身子咳出一口血来。
可即便这样,伙计还是忙不迭起身踉跄着跑了。
好像温玉在他眼里跟个杀神一样。
温玉甩甩尾巴,转身把楚潼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说话时声音莫名带了些失落:“阿熹,你别怪我心狠,他虽然没犯过大错,但小错不断,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我只能把他逐出茶楼,以免日后连累你。”
刚才伙计那样抱着楚潼熹的腿求情,其实也无异于在楚潼熹面前给温玉上眼药,显得温玉像个不顾情面的恶人似的。
以至于温玉那一瞬间,甚至动了杀心。
楚潼熹双手环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我相信你做的决定,而且我在外面就听见你说他不好了。”
而且温玉把人赶出去,好像某些方面确实是为她好。
“阿熹,你真好。”温玉总算眉开眼笑,低头和她鼻尖相触,又飞快在她唇上啄吻一下。
楚潼熹顿时红了脸,慌忙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经过,才又埋首进温玉怀里,细声埋怨他:“你别这样……被人看到要被笑话的!”
温玉失笑搂紧她,抬手捏捏她开始发烫的耳垂,“被人看见又如何?掌柜宠幸我,那是我的福气,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什、什么宠幸!
楚潼熹这下连耳朵都红了。
看着她红透的耳朵尖,温玉又忍不住爱怜地低头轻吻一下,才在她耳侧柔声问道:“对了,阿熹今天累吗?如果不累的话,要不要来账房看看账本?对你了解茶楼经营有好处。”
楚潼熹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来茶楼的好几天都在休息,对于经营茶楼和怎么做好掌柜,她还一窍不通。
于是她点点头,“好呀。”
温玉低头抿唇笑笑,牵起楚潼熹的手,带着她往账房走去。
他本就生得好看,抿唇笑时眼角眉梢皆是含蓄温柔,垂下的眼眸更是勾人得要命,只这么一眼,就看得楚潼熹被他勾去了魂儿。
她呆呆地想,纣王,有些事真的不怪你。
这种狐狸精换谁来也顶不住啊!
温玉察觉她因为自己失神,身后尾巴甩动的幅度变大了许多,甩了两下,又悄悄绕上楚潼熹的腰。
一路来到账房,楚潼熹又被温玉拉进内间。
看着一书柜满满当当的账本,她惊得都快合不拢嘴:“怎么……怎么这么多啊?!”
温玉摇头浅笑,随手取下一本递给她,“从我来到往生茶楼,已经是有一百余年了,每年每日的账都在这儿,留着它们,一是能让晚来的掌柜看得明白,二是若是起了什么纠纷,也能证明我们清白。”
楚潼熹压根就看不明白手中的账本,茫然翻了几页,有些苦恼地摇头:“我看不懂这个。”
“这个不难,阿熹先学些简单的,能看懂就行,至于算账,看得多了,以后自然就会了。”温玉知道楚潼熹死时只有十七岁,听她说看不懂,也只是耐心温柔地安慰她。
日子还长,留给她学东西的时间很多。
楚潼熹抿了抿唇,低头捧着账本小声问:“温玉,你可以教教我吗?”
她想做好这个掌柜,但连账本都看不懂,说出去未免有些好笑。
温玉眸光闪动,垂下眼眸藏住心绪,只是柔声笑道:“当然可以,阿熹,跟我来。”
楚潼熹踮着脚把账本放回原位,又跟着温玉离开内间来到外边。
外边就是她以前在古装剧里看到过的书房的样子,有一些字画花瓶装饰,最醒目的还是靠近书架的一张大书桌。
桌面上干净整洁,只摆着文房四宝和一本账本,楚潼熹跟着温玉走到书桌后,看着他撩起衣袍端坐在椅子上。
这里……好像没有别的椅子了。
楚潼熹默默看向温玉,无声询问她应该坐哪儿。
温玉抿唇笑笑,尾巴卷住她的腰,将她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