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鲜艳的红,见林中晔好像真的没有气了,林诗芸收回手中的刀,缓缓起身。
林诗芸已经数不清自己捅了多少刀,第一刀为自己,第二刀为愧对父母,第叁刀为女儿…林中晔亏欠自己的实在太多,死不足惜。
林诗芸像是一条失去了力气的藤蔓,眼神里再没有愤怒、恐惧或者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崩溃到极点,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呐喊,仿佛风暴中心那片死寂的空气。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笑这荒谬至极的现实。
林诗芸从一种巨大的情感深渊里抽身而出,不再挣扎,也不再沉溺,只是站在边缘冷眼旁观。
结束了吗?并没有。杀人只有零和一的区别,杀一个人的是杀人犯,杀一百一个的也是杀人犯,她已经完成了零到一的突破,多杀一个也没有区别。
林家人被诅咒了,生出一代又一代乱伦的血脉。
父母乱伦,孩子乱伦,亲兄妹乱伦,表兄妹也乱伦,荒唐得可怕。
家里的佣人并不住在主楼,没有人在意这里的动静。
林中晔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在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又像什么都没看。他的嘴唇开合了几次,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空气中充满了绝望的沉重,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已经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诗芸…”
林中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随即猛地咳嗽了一声,嘴角涌出浓稠的血液。他想抬手去抹,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心中涌起的悔意如海啸般淹没了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他并不是在后悔和妹妹乱伦的事情。
是在后悔如果锁链再紧一些,如果更早把她捆在身边,如果没有让周玲得逞,如果没有生下林嘉禾,如果今天的电话没有让林诗芸听到…
也许是还念着最后一丝丝兄妹情谊,林诗芸耐心地看着他,似是在等他把话说完。
“我…爱…”
“老婆,你好厉害啊。”
另一个人似乎不想给他说完话的机会,阳台门被打开,一阵掌声由远及近,男人若无其事地走进“凶杀现场”。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情敌,男人大步走向林诗芸,相当自然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但是就这么让他死了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他走到林诗芸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声音低沉,“想我吗,老婆?”
或许是崩溃到极点时才有的平静,林诗芸的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她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事感到意外。
林诗芸拿着刀,刀尖对着梁宗鸣。
“你要是敢来烦我,我就连你一起杀,好让你们路上有个伴。”
梁宗鸣毫不在意地笑笑,眼神定定地落在林诗芸脸上,目光深沉而炽烈,“这么久不见,你就对我说这个,老公真的好伤心…”
林诗芸握着刀的手下意识地往前刺,似乎是想让刀尖堵上梁宗鸣的嘴。
梁宗鸣虽然看出了她的意图,但是丝毫不退,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他伸出手,慢慢握住刀尖,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刀身滴落在地,绽开一朵又一朵深红的花。
林诗芸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手下用力想将刀推进,却发现那锋利的刀刃竟动弹不得。
“你有病是不是?”林诗芸的手仍握着刀柄,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林中晔杀了就杀了,爸妈早就离世,以前的亲戚也不知道在哪,除了警察没人会来制裁她,大不了她就去坐牢服刑。
但是梁宗鸣这边不是她想杀就能杀的,如果她杀了梁宗鸣,粱家人肯定会报复到女儿那边,不只是女儿,学长也会跟着遭殃。
梁宗鸣的手稳如磐石,任由血流得触目惊心,他的眼神如寒冬的深渊,牢牢锁住林诗芸。
“老婆,心疼我了?”梁宗鸣咬着牙,声音低的像是咬碎了的石子,“你也只是嘴硬嘛。”
“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对梁宗鸣,林诗芸颇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梁宗鸣缓缓用力,竟是将那刀往自己身体那里推了一寸,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用另一只手将林诗芸握着刀柄的手腕紧紧按住,逼得她再无法退缩。
刀刃从他的掌心缓缓抽出,伴随着撕裂血肉的声音,鲜血像溪流般涌出,染红了他的手指。但他的表情依旧没变,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仿佛这点疼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乖一点,老婆,杀人不适合你,这不是你该干的脏活。”
“的确,我更适合分尸,把你们放进绞肉机里。”
梁宗鸣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没有显露,反而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散漫的笑容。那笑意不深,却足以让林诗芸的心一阵发寒。
“你好狠心哦,都是外面的野男人把你教坏的。”
林诗芸嘴角微微下撇,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