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嬷嬷和夏嬷嬷谁都没喝,范嬷嬷只说:“桃红姑娘,拉关系什么的大可不必,咱们的交集也就是在这件事上,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们所谓何来。姑娘若是能做主咱们现在就谈谈松花和贾娘子尸首的事,姑娘若是不能做主,还请将能做主的请出来。”
桃红展眉一笑:“什么做主不做主的,咱们妈妈已经说了,你们只要拿三万银子来我们就放人,尸首一并拿去。”
范嬷嬷不怒反笑:“你们确定要这三万银子?可说准了?”
桃红:“只要您敢给,我们又有什么不敢收的。别说三万,就是三十万我们也收得。多少王孙公子在我们这里一掷千金呢。”
范嬷嬷抿唇一笑:“一掷千金我是信的。”说着压低了声音:“就好比那赵千户,除了你们这里的绵意香,别地儿他也不行啊!”
桃红脸上的笑容僵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范嬷嬷继续爆猛料:“都说这里是花街柳巷,家家都有桃红柳绿,要我说,别家那都是吹嘘,哪有什么柳绿,怎么比得上这里,否则那万郎中怎么就只认准了这……”
“哎呦我的好嬷嬷,您稍待,我们妈妈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桃红用帕子擦额头上的冷汗打断范嬷嬷的话,又赶忙命人去请老鸨。
夏嬷嬷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这样的私密事儿怎么知道的?随即心中涌现狂喜,掌握了这样的私密,百音阁不敢不低头,否则这些事泄露出去,这些当官的不会认为是二奶奶泄露的,只会让百音阁好看。
老鸨的笑声很快从门外传来,她同样穿了一身红衣:“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儿客多怠慢了二位,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范嬷嬷笑:“老板生意好我等也不便多做打扰,不如我们现在就将事情办妥当,这样既不耽误老板赚银子,我们也能回去交差。”
老鸨眉眼弯弯:“这说的是哪里话,哪有什么事儿啊。二位放心,姑娘在我们单独的小楼里呢,没人打搅,那位娘子也是个烈性的,我佩服着呢,虽还没来及买棺椁,也用好好的席子装裹着,二位一并接走就是了。”
范嬷嬷:“既然有身契,咱们还是按照正常的规矩来好,免得不知情的人又说咱们侯府仗势欺人。”
老鸨:“还是嬷嬷想的周全,这是两份身契,您拿好。”
范嬷嬷识字不多,她将身契给了夏嬷嬷。作为侯府的揽总嬷嬷,夏嬷嬷认识很多字,看个身契自是不在话下。
详细浏览一遍,确定无误,立刻冲着范嬷嬷点头,然后又从衣袖中拿出银票:“我瞧这身契上写了,松花的赎身银子是一百两,贾娘子的是三十两。”
老鸨接过银票:“是这个数儿。”
夏嬷嬷安排小厮将贾娘子的尸身抬到贾岗处。
松花这会儿被人带来,她身上穿着粉色的衣裙,头上戴着艳红的花朵,一见夏嬷嬷顿时泪流满面扑到夏嬷嬷的怀里:“夏嬷嬷。”
夏嬷嬷眼眶通红,鼻子酸涩:“没事了没事了,走,跟我一块儿回府。”
等待的滋味儿格外难熬,尤其是对于贾家两兄弟和侯夫人,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关心松花的。贾嬷嬷几次挪动身体看向贾宁两兄弟,然而得到的只有仇视。
天色越来越暗,屋内灯火通明,勇毅侯打发个小幺来问情况怎么样,知道孟蝶也派了人过去,倒是放心不少。
脚步声响,隐隐能听到女孩子的哭声,贾宁眼中迸射出晶亮的光芒,是妹妹的声音,是妹妹的哭声。
夏嬷嬷和范嬷嬷挑帘带着松花进门,松花噗通跪下:“老夫人。”
侯夫人长长的松了口气:“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又看向夏嬷嬷,最后目光落在范嬷嬷的身上:“辛苦你了。”
范嬷嬷躬身施礼:“幸不辱命。”
夏嬷嬷:“老夫人,贾娘子的尸身也要回来了,奴婢做主将其与贾岗的尸身一并放在他们租借的房子中。”
侯夫人连连点头扫了一眼强忍着泪水的贾宁、贾安还有松花:“去买两副好棺木,寻个好地方埋葬吧。”
“是。”
侯夫人满脸疲态,看着孟蝶众人:“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睡吧。”
儿孙们纷纷告退,孟蝶四人跟在后面走得缓慢,金氏压低了声音:“刚刚我瞧着三婶子的脸色白得可怕。”
温氏突然想起一件事:“宏明你还记得吗?你说他的赌瘾是不是就从永平伯府那边沾染的?”
金氏和姚氏好奇,宏明是谁?
孟蝶:“宏明是三婶子奶母的儿子,原本管着三婶子陪嫁的五百亩地,前两年大旱,三婶子慈悲免了佃户的租子,还要借给佃户钱粮种子。这小子为了还赌债,把钱全昧下了,还从佃户要租子,差点儿逼死人。”
金氏和姚氏大吃一惊,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看出了对方的坚定,哪怕孟蝶和温氏再三强调说赌博不好,她们到底没见过没经历过,很难想象赌博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这会儿看了贾家的一切,两人有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