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明明身体脸庞看着是柔软的,怎么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他脊背无法弯弯着,谁都不会臣服的错觉。
“太要强不是什么好事。”
秦炎难得大发善心地给比他年纪小的服务生提醒一句。
凌戈对视上秦炎幽沉的眼,他抿着嘴唇,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谁和他一起,他孤单又孤独。
秦炎心弦一动,他怎么觉得面前的人像马上会流出泪,那双浅色眼瞳会哭起来。
那个黑夜
凌戈当然不会哭,也不会随便流泪。
他没有丝毫的悲伤或难过。
“这不是要强,只是做最真实的自己。”
“人的一生本来就没有多少年,往回看,过去都成了记忆,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八&039;九十年一百年,都只是记忆。”
“记忆是一瞬间的事。”
凌戈的话给现场的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人只觉得眨眼睛回到了教室里,然后听老师讲长篇大道理。
凌戈应该比他们任何人年纪都还要小却对着他们说起了生死的话题。
“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
齐源抬起了下巴,眼神是往下的,俯视轻视着凌戈。
“……抱歉,我今天话有点多。”
“光是嘴巴道歉,好像不行吧?”
陈新捏紧了拳头,他前面还想打压凌戈,一个服务生,结果却被服务生给抵得哑口无言。
这会总算能抓到对方一点错处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桌上的酒太高档了,不是我这种人可以喝的。”
他倒是想喝酒赔罪,可他能主动去拿酒吗?
怕不得又是错。
所以凌戈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也太心直口快了,不知道祸从口出?”
不担心会惹别人生气?
这样不顾一切地坦白,吴青生活中遇见的类型还是少。
如果他身边的人,他还是会好好教导对方,起码不要总是乱说话,让自己成为人群的中心。
如果有实力有背景,那说什么别人都会奉承迎合,但一点背景都没有,还只是个小服务生,说的多,反而错的多。
凌戈直言直语,不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怕了,所以肆无忌惮。
反倒是这些都是他思考后才说的。
与其藏着掖着,当个谨言甚微的人,不如就大胆点。
这些人见过谄媚的人难道还少了。
他们能故意盯着自己,就已经不是想让他谄媚再来放过他了。
越谄媚,怕不是越被欺辱得厉害。
这是他过往的经验,他不会随便再当弱者。
适当的强韧起来,别人反而不会随便就动手。
“如果谁生气了,那我道歉。”
“你生气的话,我就和你道歉。”
“对不起!”
凌戈都提前预判了吴青接下来的话了。
吴青表情僵了两秒钟,继而他和齐源一样,开怀大笑。
“好好好,你怕不是来做服务生的,是来故意教大家人生道理的。”
“这杯酒我请了!”
吴青重新倒了一杯酒给凌戈。
凌戈道谢后端过来。
他得和这里的大家重新道歉,他话太多,不该太不把自己当回事。
“抱歉,各位,这杯我都干了。”
凌戈仰头就把一杯酒给全部喝了。
中间不带停滞和换气的,他扬起修长的普通天鹅颈的脖子,喝酒的一刻像在引颈就戮,即给人脆弱感,又给人不可摧毁打压的倔强。
秦炎眸光顿时一凝,他心头滋生出奇怪的感觉,但一时间抓不住,所以就不抓了。
一杯酒完全喝完,凌戈低声咳嗽了一声。
“就一杯啊?”
陈新在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再喝下去,我就擅离职守了。”
“我还有工作,就不多陪各位了,玩得尽兴。”
凌戈这次不等谁开口让他出去,他自己自动走了。
一直到关上门,也没有人出来叫住他。
一出去凌戈后背冒了层冷汗。
他面上是装得游刃有余,可总归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众人刁难,尤其还是在秦炎等人面前。
他看到秦炎会下意识想躲避起来。
因为那个夜晚,凌戈说他是被打所以有心理阴影。
被打是假,可那个黑夜里,他无法动弹的身体,他被紧紧攥住的双手,他想逃离却逃离不了的束缚,他被控制圧制着在慾望的海洋里沉沉浮浮,他流着眼泪想说出口的祈求。
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重生了,也扎根在了凌戈的身体里。
他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去把这些遭遇给祛除,只能尽量不去想它。
可秦炎坐在那里,他还看着他,他的眼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