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人流从教学楼密密麻麻涌出,两人站在人群中,面面相觑。
李宴庭深邃眼眸蔓延出一层无奈,“走吧”
“去哪?”柯韫呆愣住。
李宴庭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柯韫没跟上,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回道:“去医务室”
李宴庭是京大外聘的老师,三十而立,性格温润如玉,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成家立业,可谁也没想到他是一个孤家寡人。
有老师的头衔在,柯韫有些紧张,委婉拒绝:“老师,我自己可以去,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他感到了柯韫的排斥,安慰道:“送学生及时就医,也是老师的指责之一。”
医生询问了柯韫病情,测量完体温。
柯韫原本只想拿点退烧药,当李宴庭看到体温计上显示的三十九度时,果断阻止了她这一想法。“你知道人长期高烧不退,多久会烧坏脑子吗?”
柯韫问:“多久。”
“半小时”
“怎么可能”
在一旁的医生看不下去,解释说:“李教授,你就别吓唬你学生了。”在处方单上写下一串缭乱的字,边写边说:“别听你老师胡说,要是你不想打点滴,先回去吃药,再配合一些物理降温。如果迟迟不退,到时候再打点滴也可以。”
柯韫跟医生到了一声谢,接过单子跟李宴庭去门口拿药。
李宴庭将手里的早饭递给柯韫,拿过她手里的单子,“你去门口等我,我拿完药去找你。”
“李老师不用”不等柯韫说完,李宴庭早已风风火火地离开。
柯韫拎着早饭在门口等待。
几分钟后,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冷风尽数灌到了她的羽绒服缝隙里,心神被本不该出现的人扰乱。
他为什么会来。
柯韫看着他凌厉的眉眼里带了些生人勿进的冷漠,脑海里忽然响起不久前做的那个梦。
从凌晨他俩闹了那一出后,两人就没说过话。
他转过头扫了一眼柯韫,眼神稍稍停顿,似乎他没想到能在医务室碰见她。
两人视线相撞,沉京霁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疏离,如同陌生人一样面无表情从她面前走过。
擦肩而过时,带起了一阵风。
他也生病了?
恰巧,李宴庭拎着柯韫的药从窗口处赶来,药递给她,见她一直盯着远去的背影,以为两人认识。
柯韫接过药,摇摇头否认:“不认识”
医生第一次见替别人来拿药还不知道病症的。沉京霁笼统说完大致的病情后,医生不由地发出感慨,“最近夜里降温降得厉害,刚刚跟李教授来得那个女孩也是昨晚着的凉。”
沉京霁冷冷地“嗯”了一声。
沉京霁提着药回到宿舍,随手就将药扔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动静很大,吓了方恩年一跳。
方恩年正跟夏黎聊得火热,看原本已经回家的沉京霁突然回来,将电话掐断,问:“你今天不是说不回学校,怎么没课还回来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药,“怎么了,发烧了。”
“滚”沉京霁抢过方恩年手里的药,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呦,谁又惹你了”方恩年死皮赖脸坐在沉京霁的书桌前,无意瞥见桌上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帆布包,掀起来一看,里面装的是一本历史系的书。
历史系的书,眼熟的包。
看着上面的卡通图案,“这包好眼熟,一看就是女孩的,谁的啊。装的历史系的书,应该不是林姿的吧。”
沉京霁没说话,捞起桌上的车钥匙,回家了。
柯韫身体素质从小就差。每次生病一般都会持续一个月,为此她奶奶也没少给她弄一些偏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小喝的偏方太多,这次生病一周后就出奇地痊愈了。
这天,刚痊愈的柯韫把宿舍翻了个底朝天,翻箱倒柜迟迟没找到自己的历史教材书。
问了班里一圈也没打听出下落,总不会是弄丢了。
柯韫翻找着书,这时夏黎的电话打了进来,问她中午吃什么,
自从夏黎跟方恩年两人那次一块出去后,好像谈起了恋爱,经常夜不归宿,就连跟柯韫吃饭的频率也少了。
难得夏黎有时间找她一起吃饭。柯韫答应的痛快:“行,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社团还要排练一会,你是先过来还是排练结束我给你打电话。”
“那我先去找你吧”
柯韫到的时候,夏黎正跟音乐社团的人为今年京大的校庆排练。
柯韫没打扰,找了个犄角旮旯的角落等夏黎排练结束。
方恩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柯韫刚坐下后,他也跟了过来,自来熟地搭话:“柯韫,好久不见啊”
柯韫没想到方恩年会在这,夏黎明明约她吃饭,怎么方恩年也在这。更何况她也不是很想见他。
她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