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关野的声音传来。
“没事,我削苹果,撞到门了。”边牧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感觉好一点,慢吞吞地开始削苹果。
关野走了进来,靠在门边。
“老师,对不起……”
边牧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削苹果,“你要整个吃还是切块?”
“整个吃就行了。”
“嗯。”
关野看了一会儿,突然走上前抱住他,边牧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刀拿开了一点。
“小心点,怎么了?”
关野摇头,把脸埋在边牧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边牧也没说话,抱了好一会儿,他拍了拍关野的肩膀,“来,吃苹果。”
关野接过来,红着眼睛咬了一口。
“你去外面等吧,我收拾一下果皮。”
“好。”关野也没说什么,出去了。
边牧费力地撑着洗手池,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他这段时间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能在关野受伤的时候倒下。
又吃了两颗胃药,他洗了把脸,强行让自己精神一点,甚至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出来之后,他绝口不提关纵的事,只是默默照顾关野,陪着他检查,化验,在各个科室走来走去。
但他生怕自己会晕倒,走得很慢。
所幸关野也是心不在焉的,根本不在状态,似乎也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
体检做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上,体检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都还不错,关野的身体素质很好,医生终于放人了。
只不过他还是嘱咐,需要三天后回来复查。
边牧这才松了口气。
有没兴趣来我这?
关野出院后就恢复了正常,和过去一样在家买菜做饭,但就是人安静了许多,在家也不怎么说话。
边牧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关野,虽然看起一切平静,但他还是也不敢提关纵的事。
他知道,以关野的个性,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关纵在这里一天,关野就像个随时会爆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起。
周末在家休息了一天后,边牧还是帮关野又请了两天假。
他还是不太放心,想等到时关野去医院复查了没事之后,再让他回校上学。
他也在努力地维持好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但似乎效果不大,他总是恍恍惚惚的,时不时能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影,听到忽远忽近的声音。
他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加大了药量。
边牧收拾好东西,对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关野道,“我去学校了,你在家多休息,手机也别玩太久了。”
“嗯,我没事,你忙你的吧。”关野看了他一眼,突然皱眉,“老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边牧笑了笑,有些心酸。
他这样已经很久了,可关野一直的心思都不在这里,这么久才发现……
“没事,没睡好而已。”他走过去,轻轻抱了一下关野,“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
学院的交流会正式召开,全体青年教师都要参加开幕式。
边牧也在其中,他跟在人群的最后面,坐在礼堂的最远的角落里,看着台上的关纵。
关纵作为主要嘉宾,要发表演讲,上台的时候,边牧发现他的腿脚微微有些不便,看来是伤了腿……
自从小时候那次见过关纵后,好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关纵真人,他的年纪也大了,略微有些斑白的头发,但整个人还是显得精神抖擞,气质看起来非常好。
边牧还记得,小时候关纵把书送给他的时候,蹲下来对他说,“小牧,难怪你爸妈说你对版画没兴趣,原来你喜欢油画啊!我把这本书送给你,好好学,以后也做个油画家……”
那个中年画家……明明为人很和善,温文儒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开幕式很长,各院领导轮流演讲。
边牧早上吃的药加量了,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会议也不知道听了什么。
一直到中午散会的时候,江教授突然打电话给他。
“小牧,你现在在哪里?”
“我还在礼堂,在靠后面,怎么了?”
“哦。”江教授停一下,欲言又止,“他们想见见你……”
“……”边牧没说话。
他自然知道是谁想见他,应该是那些过来做学术交流的老教授,老画家们,他们相互之间都很熟,自己得奖的事情,他们应该都有所耳闻。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去,他怕遇到关纵。
“老师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诶,等下!”江教授喊了一声,“是这样的,老肖已经帮你答应了,他和他们说了你中午会过去,你还是得去一下,不然老肖那边面子也下不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