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床柱上,不想去理会那只作恶的手。
但……因为不详,除了母亲,还从没人敢如此接近她……
许是太久太久没感受到温暖,她此刻竟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顾倾吓了一跳,自己怎会不受控地生出这种想法?
她的脑中逐渐清明起来。
寒潭一遭,小姐怎就变得轻浮了许多?
这卧房因着本是给辛夷准备的,衣柜中提前备好了许多衣物,给顾倾换件新里衣不是难事。
她拿出件新的,抛给顾倾:“新的,我没穿过,你换上吧。”又翻找出套压箱底的浅绿色衣裙,再次抛过去:“这衣裳我也没穿过,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你换上再说。”
圣上下过命令,天底下只国师可着玄色。
他认为国师是一个国家的门面,玄色神秘大气,配国师再合适不过了。
国师老爹一高兴,给全家求了个穿玄色衣衫的特权。
从此以后,自己也便再没穿过其他颜色的衣物。
这套绿的,还是很久之前找人做的了。
顾倾手里捧着衣裳,眼睛里尽是茫然。
她朝辛夷方向看去,明明端的是副询问样子,但对面人却道:
“你换吧,我出去。”
说完,也不等顾倾反应,等她回过神时,便已经是卧房门被关上的“咔哒”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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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抬眼便又见到了府医。
“嗯?还有什么事吗?”
辛夷感到奇怪,这人不是走了吗?
府医听了辛夷的话,没有像之前一般匍匐在地,而是直起了身子,虽然依旧唯唯诺诺,但给人的观感已经好了许多。
他上前两步,给辛夷行了个礼后,才道:“小的失职,未曾告知小姐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
“什么注意事项?需要喝药?”
“此女子底子好,身子已无大碍,不必再喝药。只……小人摸其脉象,似是胎里带毒,此毒种类不明,还望发作之时能给小人一看究竟。”
“行,到时候我叫你。”
府医见辛夷答应得爽快,又没追究其过失,心里纳闷得紧。
行了礼后,便匆匆退下,一路想也想不通。
“真是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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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吗?”
辛夷敲门,开口询问。
里面并未答复。
按理说,自己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换衣服也早该换好了才是。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秉持着大家都是女孩子哪儿没见过的观念,辛夷推开了房门。
“顾倾?”
她破旧沾满脏污的里衣被扔在地上,其本人正坐在床上靠着床柱喘着气。
“咋了你这是?”
不就换个衣服吗?咋跟爬了十五楼似的?
顾倾咬唇,我见犹怜:“无事。”
辛夷这才打量了番她换上的衣物——
乍看还好,细看短了一截,明显不合身。
辛夷暗暗叹了口气,一会儿就找人来给她量体做衣裳去!
见顾倾答没事,辛夷也就放了心。
本人都说没事了,那一定没事。
她走到顾倾身旁坐下,捞起顾倾的手,揉揉捏捏,虽然不软,但非常有弹性。
“听说你胎里带毒?”
辛夷还是问了出来,这种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
“……嗯。”顾倾愣神了一瞬,还是回应了,“家里人说是天谴。”
她声音轻轻的,但透露出事不关己的淡漠。
辛夷乐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你娘怀孕的时候给你娘下的毒啊?”
“我娘身子好,并无不适。”
顾倾垂下眸子,不知想到了什么。
辛夷总想着怎么找补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呢,这个毒的出现倒是有点瞌睡来了送枕头的感觉了。
借人身体,替人收拾烂摊子。
嗯,很是公平。
“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这毒,我尽全力给你治。”
辛夷摩挲着顾倾的手指,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
顾倾闻言,身子僵硬了一瞬,而后抬起头来,静静瞧了她半晌,勾了勾唇:
“治不好的,小姐不必自责,也没有过错,都是顾倾该受的。”
在她眼里,辛夷确实没错。
从小到大,人们都是这般对待她的,甚至觉得自己本该被这般对待,已经习以为常了。
辛夷不知道顾倾这性子怎么养成的,她第一回说自己没错,自己只当她迫于淫威,口是心非。
这第二回……辛夷感觉到了,她是认真的!她当真是觉得没错!
“你……”辛夷欲言又止,面色复杂盯着她看。
这么好看个人,可惜是个傻的。
罢了罢了,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