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生死,小蝉只想自己报仇
正当辛夷走神想着酷刑时,床上的小蝉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着皮肤的拉扯,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由得哼出声来。
辛夷随即回神向她看去,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你醒了!莫要做些大动作,你身上有许多伤口。”
小蝉抿了抿唇,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辛夷,瞬间涌出泪水来,神情悲戚:
“小姐,我不想活了,真的,真的!求小姐给小蝉个痛快吧!”
“我好不容易给你上了药,换了衣裳,”辛夷抚着她的头发,语气平稳地轻轻说着,
“我大致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坏人没得到惩罚你便要先去死了?难不成你认为你有错?”
小蝉不说话,只咬着嘴唇仰头盯着辛夷。
“你也莫要这般,要说贞洁,那个男子更无贞洁,脏得很,他还没有要死你死个什么?”
“咱们该疗伤疗伤,该治病治病,该报仇报仇。”
“贞洁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从不是个能决定女子生死的东西。你若是信我,就将实情告知我,将他是谁告知我,将他对你做了哪些事告知我。
你是国师府的人,你的背后是国师府,我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辛夷的话语掷地有声,里面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
可……小蝉不敢。
自己往后要如何在府里抬起头来?她如何不知自己没错?但没错又如何?有错又如何?
众口难调,舆论是刺向受害者心头的一把尖刀,反正最终都会被人厌弃。
可……自己才十六岁,往后的日子当真没救了吗?
“小蝉,”辛夷捧起她的脸,“告诉我,等我将他抓回来,任你处置,整死都没关系,我替你担着。”
小蝉本逐渐干涸的眼泪又汹涌起来,她狠狠地点着头,咬牙道:
“小姐不嫌弃小蝉,小蝉已经很开心了。但小蝉想自己报仇,不论生死,小蝉绝不拖累小姐!”
小蝉心情好似平静了许多,她静静讲着昨夜的事:
“有个媒人寻到我娘,说有个公子,相貌好,家世好,身长高,口齿伶俐,能说会道。
我娘欢喜得不得了,哭闹着要我告假归家见那男子一面。我迫不得已,回到家中。
媒人与那男子已然坐在院中等着了,瞧我回到家,便欢天喜地牵着我坐到男子身旁。”
“因常年侍弄花草,鼻子灵,奴婢能闻出来那男子身上有不寻常的脂粉气。
于是不论那媒人与那男子跟我娘怎个说,奴婢只是摇头讲着‘小蝉配不上’,可我娘……觉得奴婢不乐意,觉得奴婢不识好歹。
媒人与那男子无功而返,娘亲将我推出门去,说求得原谅来再找她。”
“奴婢自然不会,便准备着回国师府来,可谁知,那媒婆与那男子竟藏于半道,趁奴婢不备将我拖入死胡同,意欲行些不轨之事。
奴婢拼命反抗,可双拳难敌四手,那男子带着刀,媒婆捏着针,反抗途中奴婢的脸被那男子划坏了,衣裳被那男子扯坏了,奴婢只得捂着衣裳,没法儿腾出手来阻挡。”
“男子行不轨之事时,媒婆拿了他的钱袋子走人了,将针留给那男子。他一边在奴婢身上划着,一边笑着叫嚣:
‘不是贞洁烈女吗?怎么匍匐在本公子身下了?’‘呵,你这小蹄子,本公子能瞧上你都是你祖上积了大德’‘哟,再大声点儿!你叫得越痛苦小爷我越得劲儿……”
“后头,许是接近亥时了吧,那男子走了,走前在奴婢脸上啐了一口,呵……称奴婢为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
“……”
小蝉越说,脸上的恨意便越浓,因为说得越来越激动,她脸上的伤口透过药粉又渗出了血红。
“行了。”辛夷打住了她的话,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了,后头的不必再听了,再听下去也不过是徒增他人伤悲。
“那男子是谁?那媒婆又是谁?”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问题,她倒要瞧瞧究竟是俩什么垃圾货色,能将畜生这个词诠释得这么到位。
类人畜生总是这样,向往美好,又要恶毒地亲手摧毁美好,他们恨不得将美好永远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小姐,”小蝉摇摇头,勉强弯起嘴角笑了笑,“求求小姐莫要问了,小蝉想要亲手报了那仇,将那二人相继送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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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辛夷知道小蝉不见了时,已是第二日午时,与她同屋的小侍女说小蝉带了所有的药与她零零散散的积蓄走了。
小蝉的积蓄不多,虽国师府有钱,侍女工钱也不少,但小蝉每月都将大部分银钱送回了家中,供弟弟念书与全家几口人的吃喝。
小侍女抚摸着自己枕边放着的一朵小花与小蝉的血色衣衫,脸上挂着笑,眼中却静静淌着泪:
“小蝉,你都知晓的,你明明都知晓的,为何要自己走……我可以求求小姐,将你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