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护院犹豫片刻,
“不是属下夸大,药王亲自带徒,每个弟子皆是学了药王十成十,而此贼却只七分像……”
辛夷了然,年轻护院这是在怀疑此贼出身并不是药王正经弟子。
她道:
“你们遣人去趟东岐山,摸一摸此贼的底细。”
“明日所有人去账房领五两银子,当赏了。”
国师府对待下人出手向来大方,护院们抱拳谢过辛夷后,转身离开,继续恪尽职守巡逻。
领头人则去寻了别的队的领头,几人商量一番,选出去东岐山的最佳人选。
谈话完毕,辛夷深吸一口气,屏蔽了小萝莉,转身回房拿出了床底下暗格里系统补送的新物件。
而后,又赶回顾倾房里。
屋内烟气已经稀疏,朦朦胧胧的,还带着一股子不知名清香。
辛夷咂舌,这男子还是个讲究人,烟雾弹都要做成带香味儿的。
顾倾的人随着声音一起缥缈过来,她拢上碍人的长发,勾上辛夷的脖子。
“小姐,顾倾等你许久了……”
……
春宵一度,顾倾带着满身的绯红入睡。
如此这般,过了五日。
顾倾身上的香水气息终于散得差不多了。
广国公府也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德妃已成功转移,如今被安置在某个偏僻的地方。
与此同时,广国公特意通了三天的宵。
待德妃棺椁被劫,全部人员不知所踪的消息传回来时,满朝震惊。
于是,广国公府又门庭若市了一遭。
景昭帝大怒,古往今来,还没人敢在皇家丧葬方面如此胆大包天。
他派人严查,却发现从不知何时起,身边能用的全是一群酒囊饭袋。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唯丞相马首是瞻。
他慌了,想要重理朝政。
但被身边的三尺和尚指着天上的星星劝说,时也命也,丞相的忠心天地可鉴,圣上大可不必如此忧心,有忠心之人代理朝政不好吗?
这般,圣上就有大把时间去做想做的事。
想念佛念佛,想修寺庙修寺庙,想几时起就几时起。
景昭帝顿觉有理,差人告诉丞相要好好整治整治酒囊饭袋之辈后,便又安心地在莲花蒲团之上跪下了。
广国公顶着暗黄枯槁的面色,在上朝时间一步一叩头地进了宫。
他涕泗横流地在大殿之上打滚,求圣上求丞相求文武百官给他一个公道。
在场众人默不作声,丞相顿了顿,对他说:
“实在是无甚线索啊……若国公实在难过得紧,不如去趟国师府,找国师来算算。”
广国公更伤心了,清水鼻涕一大坨挂在下巴上啪嗒一声掉了下去,听得众人心里一颤。
他直接于大殿之上开嚎,喊着先皇喊着圣上,喊着老天不给他这个老头子一点活路。
丞相被他喊得烦躁极了,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广国公一下子冲到了他的面前,而后又立即后退几步,
使劲吸着鼻涕,瞪着铜铃大的牛眼,
“老夫为国鞠躬尽瘁这么些年,实在是想家得紧!”
“这官爵老夫不要了!老夫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了,如今只想回乡种地,给我女立个衣冠冢,日日守着!”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哟……”
丞相听见广国公这么说,心里一喜。
他代理朝政以来,铲除了那么些异己,只有这个广国公和那镇国大将军是最棘手的。
这俩人忠心忠得很,在军中比圣上还有威望,若是自己做得不缜密了,怕是能间接导致将士对朝廷失望,以至于往后怕是无人敢从军。
镇国大将军……丞相眯了眯眼,镇国大将军的去处他早就安排好了,就在自己府中。
如今广国公直接辞了官爵,正中了他的意。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丞相激动得一拍桌子,文武百官吓得一哆嗦。
都以为是广国公触怒了丞相,辞官这事咋能闹上朝堂?
却不想,下一秒,丞相就捋着小胡子,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既然国公意已决,老夫自当助你一臂之力。”
“圣上那边,老夫替你说明,国公你且放心归乡吧。”
丞相笑得满脸褶子,和善说道。
广国公一瞧,目的达成。
遂假惺惺抹了把沾满鼻涕与眼泪的老脸,作了个揖,“那老夫就多谢丞相大人成全了!”
“老夫那便先行回府,遣家丁将朝服与相干物件送还。”
说罢,见丞相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才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挪地出了大殿。
在场文武虽皆是丞相那般货色,但见到广国公这副样子也动容得紧。
前半生金戈铁马,跟随先帝打下江山的肱骨老臣,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