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说时迟那时快,辛夷直接上手,拔开杀器的塞子,放到鼻子底下就是一顿猛闻。
辛四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
直到辛夷闻得够久,药粉呛得她连打几个喷嚏,她这才揉揉鼻子,将罐子重新放回桌上。
感觉……辛四并没有讲完全。
她转过头去,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辛四闻言,两个眉毛抬得高高的,猛地一拍手,跟欢呼似的,
“对喽!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到头脑异常清明,精神头也好起来了?!”
果然……
辛夷点点头,这种感觉,让她想起来辛四在台上那些夸张的推销词。
没成想,那些竟是真的。
“所以,”辛四神色也凝重起来,“你可别再骂我了,若战争当真来了,咱迫不得已撒了药,那这蜜,就是百姓能保命的唯一机会。”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不论朝代如何更迭,给百姓带来的只有最为深重的灾难。
辛夷看着辛四,良久无言。
“好,我帮你,打响这蜜的名声。”
……
三天之后,福满楼最为显眼的地段新开了一家铺子。
这铺子别的不卖,只卖蜂蜜。
旁的蜜三十来文一大罐,这个蜜两百文一小罐。
百姓们不解,但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看热闹。
他们纷纷驻足,看着铺子里的伙计们忙上忙下,不一会儿就在铺子门口搭起了个木台子。
辛四慢悠悠地走了上去。
待在台上站定,他面带适度的微笑,给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伙儿是不是正奇怪着,我这蜜好在哪?凭什么能卖这么贵?”
“……”
辛四滔滔不绝讲着,将台下的百姓唬得一愣一愣的。
辛夷感觉气氛不错,也拉着顾倾钻进人群里,随百姓们一同或是鼓掌或是喝彩。
其实,她曾想过将这蜜降个价。
但辛四说,蜜所用的药材也不便宜,里头还有什么难寻的小虫子们,二百文已是最低价了。
他辛四也得赚棺材本,也得吃饭的。
而辛夷一家的积蓄,还在养着兵,采着矿,锻着兵器,万不能再负担这一部分的花销了。
不然,库房什么时候直接空了都不知道。
辛夷想了想,也是这个理。
于是又提出给这蜜再加点价的建议,然而还是被辛四否决,说再加价他良心不安。
左右这铺子也归辛四管,辛夷也便懒得理了。
周遭人群越聚越多,辛四这回倒是大方,直接开了一罐蜜,又拿出几个简陋的小木棍,往里沾了沾,而后挑选几个幸运观众送了出去。
人群里头有辛夷安排的自己人。
等那几个幸运观众尝完了蜜,自家人便扯开嗓子开始找人搭话。
“俺跟你说,这掌柜的可不是一般的掌柜!人家是大夫!”
“上回俺爹说不出话来了,幸好俺家离辛四大夫家近,就提前尝了这蜜。嘿!你猜怎么着?俺爹前半晌喝的蜜,后半晌就能说话了!”
“……”
随着自家人的一同努力,涌入铺子里买蜜的百姓越来越多。
再后来的几天,蜂蜜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宣关镇,有往宣关县发展的趋势。
槐花蜜被辛四冠上了自己的名字,叫做辛四药蜜。
人们走亲访友开始习惯性地提上两罐辛四药蜜,仿佛不送这个会跌了份儿。
直到有天,搬去宣关城的宣关县长,也收到了两罐蜜。
他挤着满是皱纹的菊花脸,左看看右看看。
“你说——这是宣关特产?”
“我个县长怎的不知晓——咱宣关还有甚特产了?”
为师来喽!
来人闻言笑了笑,与他说,这是福满楼炙手可热的新货,县长这才捋着胡子点点头。
待访客走后,他直接给二姐寨去信一封。
两天后,县长收到了回信。
他瞧着纸上的字迹,捏着纸下的银票,一会儿皱眉苦苦思索,一会儿眉间舒展喜笑颜开。
当日,他挥挥手招来了师爷。
“快去置办个铺子,再去福满楼进些药蜜来。”
如此这般,辛四药蜜渐渐又在宣关城打响了名声。
时间来到七月份。
辛四药蜜的铺子交给了衔枝打理。
辛四是个大忙人,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做。
于是,在衔枝的请求下,辛四一挥手,将整个铺子交给了衔枝打理,所赚利润对半分。
衔枝开始忙碌起来,小蝉闲时也常常跟在她身后。
直到有天,即将开店营业时,辛四药蜜的店门之上多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