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除了自己, 一个人也没有,她松了一口气,因为,现在的俞忘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仪。
一直以来,自己在意的那个人,以及心底的声音,原来都是她自己。
这是多么可笑?
而且,虽然知道不该纠结,可是上一世的自己,付出了两次生命,这一世,谢仪居然轻轻松松就爱上了她以为是另一个人的自己?
心脏泛起比双腿更为剧烈的疼,俞忘越红了眼,但哪怕移动一根手指都会带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楚,她喘息着,内心的情绪复杂极了。
不甘或许是表面的,更多的则是迷惘,她早在上一世就知道了谢仪天煞孤星的命格,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无法与旁人在一起的,不然为何,她和自己表白的当天,就即将遭遇断腿的意外?
只是,自己能窥见天机罢了。
不知道睁着眼睛看了多久天花板,医生进来了,先是给自己拔了那些设备,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俞忘越都正常回答了,也得知了自己双腿骨折的事实。
不料,她却笑了笑,声音虚弱不堪,“只是骨折吗?”
“这还值得庆幸吗?”
“总比断了强。”
“你倒是乐观。”
窗外的太阳亮了起来,昭示着希望的诞生,但俞忘越却让护士帮忙把窗帘拉上了,独自处于阴暗的病房里,不知道手机在哪里,她也无法得知时间,只是继续躺着,有种想逃避一切的念头。
但是,这股安静在屋外比较大声的“她醒了”之后被打断了,是唐今第一个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整个人消瘦了些许,神情紧张又担忧,“越越,你怎么样?除了腿,还有哪里疼吗?”
安抚似的笑了笑,她摇摇头,“我没事,你可以扶我起来吗?”
询问了医生一番才敢动手,唐今把俞忘越扶了起来,眼泪却滴在了纯白色的被子上,声音委屈巴巴的,“你吓死我了,怎么会从ars上面摔下来啊?”
“你哭什么?”
有些好笑,作为伤者的自己都还没哭呢,俞忘越想了想当时的做法,也觉得有些冲动了,不过用自己三个月就能恢复的双腿骨折换谢仪的又一次断腿,当然是划得来的,她仍然没心没肺地笑着,却道:“我有些不记得为什么会摔下来了。”
没错,她想了几个小时的最佳办法就是,装失忆,也不用不记得太多,装作不记得谢仪了就行,因为,现在的自己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知道了前世以后,俞忘越真的无法再这样没心没肺、没脸没皮地爱着谢仪,甚至会为自己上一世的付出而不甘,算是和自己争风吃醋吧,这一世的自己凭什么能比过前世的自己?
眼底的戾气差点涌了出来,在听见唐今诧异地问“越越你失忆了”后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悲伤,她点点头,“好像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我还记得你。”
“你、你还记得谁?谢老师还记得吗?”
“谢老师?”
如同两个自己融为一体,比起俞忘越这个毫无心机、单纯懵懂的白纸,越越则要恶劣许多,至少,在二皇子那里锻炼出来的演技很过关。
疑惑的表情无懈可击,她甚至反问着:“她是?”
“完蛋了,越越,你连谢老师都不记得了?”
“我为什么要记得她?”
“你……算了,你等我打个电话。”
唐今很快就出去了,俞忘越则是疲惫地靠在了病床上,眼里流转着迷惘,就如同陷入了与自己的斗争之中,她无法不在意谢仪这么快就选择放弃越越。
甚至,自己还在临死前和她说自己会来找她的。
这么点时间都无法等待吗?
自嘲地笑了笑,她却在门把手发出声响时换上了懵懂无知的表情,“唐唐,你和谁打电话啊?”
“谢老师啊,她这几天照顾你照顾到低血糖住院了,我让她过来看看你,你要不骗骗她?骗她你还没有失忆?”
“为什么要骗她?她是我的很重要的人吗?而且,如果她对我很重要,那我就更不能骗她了。”
有些被说服,可是想到听筒里不停咳嗽还说着要过来的无力嗓音,以及那一声不小心摔倒在地的碰撞声,唐今叹了口气,“你们俩这是何必呢?”
“何必什么?”
“何必这么折腾对方。”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俞忘越仍然一脸疑惑,道了句“进”。
随后,她就看见了很是令人心疼的女子,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唇也干裂开了许多死皮,眼底的青黑显示着谢仪这几夜的操劳,整个人如同弱柳扶风、病弱西子,俞忘越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关上了窗户,至少不会有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把她吹倒。
“越越,你怎么样?”
好在环境足够安静,不然肯定听不见谢仪如此虚弱不堪的嗓音,俞忘越摇了摇头,“我、我没事,你就是唐唐口中所说的‘谢老师’吗?”
有些怀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