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飞殿内,皇帝和李贤妃竟也没睡,皇帝手中忙着穿针引线,李贤妃拿穿好线的针,端坐在床边,精神集中地在蓝色布料上绣着花。
床上的开和帝见李贤妃眼睛都红了,他揽过李贤妃的肩膀,声音里透着心疼,“阿婵,今天就这样吧,明肃皇后也不忍见你如此劳碌。”
李贤妃叹了口长气,身体不自主稍往后靠,落入开和帝的怀抱。她本想坐起来,但开和帝已经双臂环住她。
她任由了他去,盯着华丽的屋顶,眼角含泪,“明肃皇后,她可曾甘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倒霉蛋祁珩
开和帝捂了她的眼睛,声音很轻,“你今天已经很累了。”
李贤妃眼睛一合,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捏紧蓝色布料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李贤妃咬着牙,“她肯定很恨,她必定会对那人恨之入骨。”李贤妃想到什么,她又松开了攥紧的手,泄了气,哀叹一声,“可是,像明肃皇后那般的人,应当是会原谅她吧……明肃皇后就是那般的。”
开和帝不想她忧思过度,便想带她去睡。谁知李贤妃眼睛突然睁开,眼里饱含怒意。
她站起来,看着床上的开和帝,眼泪依旧在落,李贤妃声音颤抖,“她为何要那样做……我现在甚至不知道宫中到底有没有真的。”
李贤妃捂住自己的头,面色痛苦,她语调拉长,“满腔怜爱,付诸东流……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还是说那一切本就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开和帝心中揪疼,偏过头去,不忍看她。他下了床,看向窗外,“朕,朕若有……”
李贤妃抢过话,声音陡然拔高,“若是陛下有权!她不断地摇着头,“当今断不会是这种局面,如果陛下敢于……我又何至于此?”
开和帝神色有异,依旧不敢看她,想过去扶她却又停住脚步,他摆着手,“朕,朕可能不行的……”
李贤妃悲切的目光移向开和帝,见他如往常一样的犹豫不决,李贤妃心中钝痛,她软坐在地,不甘认命却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陛下,您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阿福也走了,臣妾快要撑不住了。”
阿福就是李贤妃之前那只猫儿。
她说不下去,她也不能说下去。李贤妃认清了现实,她整理好衣裳后跪拜在地,声音恭敬,“请陛下回宫。”
开和帝吞吞吐吐说不出话,他上前想扶起她,李贤妃声音沉沉,“请,陛下回宫。”
开和帝僵在原处,李贤妃跪在地上没再动作,开和帝将李贤妃碰掉的针线包捡起来,放好。
随后便出去了,留下了李贤妃一人,这已经是第三年,开和帝没有留宿过含飞殿。
漫漫长夜,飘蓬烛火无所依,沈婳关了窗,走到桌边,她看着烛火将灭不灭便直接将它吹掉。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寂静。映竹一直在屋外门口处搓着手,沈婳惊醒过后她放不下心就一直守着,此时看屋里烛火灭了,她便松了口气,自己轻声跺了跺脚往回走。
屋内的沈婳声音疲惫,不合时宜地说了句,“这样,有意思吗?”她自己凭借记忆摸到了床边,躺了进去。
在窗外埋伏了半天的祁珩,听到了沈婳的言语,他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翻窗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沈婳:“有门不走,倒像个贼人专走窗户。”
祁珩:“有门却有人守着,哪有翻窗的保险?”
立政殿中顾贵妃
祁珩翻窗而进,并没靠近里屋,就站在外屋的屏风后面。
沈婳偏头便能看见屏风后的黑色人影,两人隔着屏风对视,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沈婳能听到外面北风呼啸的声音。
祁珩想起自己此行是来做什么,便打破沉默开口,“明日入宫,谨慎行事。”
沈婳将自己完完全全罩在被子里,她反问道:“祁将军夜闯闺房,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祁珩虽然早就在脑子里演绎了好几次去,但真到了上场的时候,还是紧张,“那日之事,实属意外,我……”
沈婳瞬间坐起来!拿了床头的茶盏就扔过去,“你竟还敢提?!”
“敢作敢当。”
“好一个敢作敢当,无耻无礼、轻浮惯了的祁将军,也会主动赔罪了?”
“……”
沈婳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她不想提那个话题,“今日就算将军不说,明日进宫我亦知要万分小心。而且这不正是拜将军所赐吗?果然,人人都不可轻信。”
祁珩知道提那事定被沈婳骂,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他听着沈婳后面的话,觉出不对味儿来,“我又做了何事?”
沈婳又半撑起身,她问:“将军做了何事还需要我来戳破窗户纸,一五一十道来?”
“我祁珩向来坦荡,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我既已跟人合作便不会中途易辙,有人步步紧逼,在太后那里点明我的身